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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7 章意料（1 / 3）

將進酒！

費盛摸不準(zhǔn)尹昌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茨州守備軍到達樊州境內(nèi)兩日沒動,尹昌幾次外出都是飯后瞎逛,費盛急得火燒眉毛，可他只是隨行,連監(jiān)軍都不算。

費盛想給沈澤川寫信，卻擔(dān)心尹昌真有兩把刷子,萬一最后守備軍凱旋,到了沈澤川跟前,他就成了偷告黑狀的真小人,有理也變沒理了。

這日費盛躺下休息，睡到戌時左右,忽然被下屬叫醒。

“不好了，”錦衣衛(wèi)說，“那老賊頭跑了！”

費盛倏地坐起身,拎起靴子邊跳邊蹬,不可置信地問：“跑了？跑了？！”

費盛唰地掀開帳簾,走出去一看,整個營地還有燈火，但守備軍只剩千余人了。他胸口劇烈跳動起來,心道完了,樊州一仗要是敗了，那他日后的前程就跟著完了。可是他轉(zhuǎn)念一想，不對啊！

樊州一戰(zhàn)怎么看也不會敗，打下來就能受賞,尹昌借此還能坐穩(wěn)指揮使的位置，他沒道理跑。況且中博半境都被沈澤川圍死了，尹昌就是跑，也沒地方可以去，除非他投靠翼王。

費盛驀然抬頭，看向樊州的方向，道：“這老賊頭別是臨陣反戈……”

夜巡的錦衣衛(wèi)們持鞭而歸，還沒有下馬，先吹響了口哨：“東南三里外有行軍的痕跡！”

費盛幾步上前，問：“是守備軍還是樊州賊？”

“朝咱們這兒來的，”錦衣衛(wèi)掛起馬鞭，扶正刀，“十有是夜襲。”

費盛心涼了半截，他從闃都到中博都沒當(dāng)過將軍，行兵打仗這事他不在行。他掉頭環(huán)視營地，說：“指揮使跑了，往下的總旗呢？喊他出來打仗！”

跟在后邊的錦衣衛(wèi)說：“總旗也跑了！”

費盛懊悔死了，早知道尹昌如此不靠譜，他就是拖也要把骨津拖過來，好歹能頂上此刻的空缺。他讓自己冷靜下來，問下屬：“還剩多少人？”

“一千人，”錦衣衛(wèi)抵著刀柄，說，“這老頭還給湊了個整數(shù)。”

費盛咬牙切齒地說：“我謝謝他全家！”

費盛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上。他喊士兵把火把全部熄滅，準(zhǔn)備撤離，起碼不能待在營地被敵軍當(dāng)靶子打，到了雪地里還能周旋。但是火滅一半，他就已經(jīng)在風(fēng)中聽到了敵軍奔跑的腳步聲。

“現(xiàn)在就撤，”費盛光聽聲音就知道打不贏，“撤！”

剩余的士兵都系緊了褲腰帶，拖著刀跟在錦衣衛(wèi)屁股后邊，卯足勁地跑，一路丟兵棄甲，顯得格外狼狽。費盛有馬，可他不敢拋下這一千人自己跑回茨州。仗還沒開打，兵就先丟了，他已經(jīng)能夠想到沈澤川的雷霆之怒。

費盛還沒有跑出幾里遠，就在夜里聽見了前方的包圍聲。他們在這里安營扎寨好幾天，樊州兵早就摸清了路，把營地前后都圍死了，準(zhǔn)備在今夜一網(wǎng)打盡。

費盛進退維谷，這情形和數(shù)月前在敦州截然不同，他暴露在這荒野中，沒有任何遮蔽物。手上的千人兵或許能夠抵抗小撥突襲，但決計無力抵抗遠超自身數(shù)量幾倍的猛攻。

樊州兵聚了上來，他們比茨州守備軍還要雜，沒有鎧甲，甚至沒有統(tǒng)一兵器。隨著圈子的縮小，他們像是蟻群般涌近。費盛的馬和守備軍挨在一起，四面八方都是成倍的敵軍，人浪推著人墻，擠得守備軍連彎腰都難。

這種情形下唯獨破釜沉舟才能有一線生機。

費盛在喘息中僅僅猶豫了剎那，緊接著一刀砍死了自己的馬，在熱血濺灑間舉刀大喊：“我與諸位皆是困中獸，今夜如果不能死戰(zhàn)突圍，便只能葬身在此！”

士兵們陷入包圍原本就心生惶恐，先前看費盛騎在馬上，怕他會棄兵而逃，于是更加無心應(yīng)戰(zhàn)，只想跪地求饒。但此刻費盛砍死了自己的馬，一表共同進退的決心，頓時士氣大振。費盛深諳身先士卒的作用，他在講話間已經(jīng)疾步?jīng)_上，迎面砍翻敵軍，帶著人朝西北方拼死突圍。

就在此刻，東南方突然爆出吼聲，一縱隊伍像是尖刀般地捅進了樊州兵的身體里，刮得他們肝膽俱裂，血花噴如泉涌。不到片刻，八列隊伍全部捅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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