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進酒!
丑時三刻,陰云蔽月。
騎兵在整頓以后撤下前隊,換上第一次沖鋒的精銳。他們舉起的火把忽然熄滅,響了整夜的筒形鼓也停下了,端州城外頓時陷入了一片昏暗。沒有了火把照明,墻頭的弓箭手就看不清濠溝對面。探哨爬上僅存的望樓,壯著膽子踩著欄桿,探頸在高空巡視。
“看不清,”探哨鬢邊的汗直淌,他對墻頭打著手勢,“太暗了!”
單梢炮和投石機的猛攻也停止了,除了分散的馬蹄聲,城內再也得不到任何消息。守備軍在這難得的安靜里放輕了腳步,像是生怕驚動什么,他們在各自的位置站起來,對即將襲來的暴風雨有些預感。
通道內的守備軍開始向外撤,他們拖著清理出來的尸體,給錦衣騎讓出道路。清水潑在青石板上,澆過馬蹄,沖散了濃重的血腥味。
騎兵的橫隊動了,他們要經過架穩的通行板,在城門前形成墻壁。他們在屢次試探里摸清了錦衣騎的路子,對于鋼針,要結成厚實的磚頭拍爛它!
墻頭上的守備軍不敢擦汗,他們喉結滾動,聽著馬蹄聲,在心里齊聲倒數。
騎兵奔向濠溝。
騎兵的馬蹄踏上了通行板,那轟隆的聲音頓時響徹濠溝。
就是現在!
守備軍揮旗,啞聲大喊:“推!”
墻頭的重石沿著木制小通道翻滾起來,“咕嚕”地轉過短小的地方,磕著邊緣飛躍而出,雨點般地砸在濠溝上。隱于昏暗的騎兵們擋不住上方的突襲,被重石砸得人仰馬翻,通行板立刻斷了大半,數不清的騎兵跌進了濠溝里。
城門已然大開,以沈澤川為中鋒,喬天涯和費盛為兩翼,三隊齊突。騎兵潰散的陣型空隙無數,錦衣騎見縫襲擊,就從濠溝開始,把騎兵的沖鋒隊伍撕成了碎片。
墻頭的推石手換下,替上來的是弓箭手。熱油澆在箭頭,裹著破絮,在點燃的同時飛射而下。騎兵沒有步兵的頭車掩護,也沒有鎧甲護身,火箭擦過衣物就能燃燒,整條濠溝頓時亮了起來。
費盛的右翼已經踩著邊沙的通行板沖到了濠溝對面,他在疾風里伏著半身,抽打著馬鞭飆向前方,在經過尹昌的位置時猛地滑身,用單臂拔出老頭的刀。他一握住尹昌的刀柄,就偏頭在肩臂上使勁蹭著臉頰,把刀翻插進自己背部空出的刀鞘里。
費盛在風里勒偏馬頭,朝著東南方向的狼煙臺繼續疾馳。
騎兵覺察到有支輕騎正在昏暗里突圍,他們調動的騎兵還沒有堵住豁口,就被同樣越過濠溝的沈澤川給扼住咽喉強拖了過去。錦衣騎的中鋒和左翼都是來做掩護的,背對燃燒的濠溝,在箭雨里奮力廝殺。
沖散的騎兵迅速重整,然而錦衣騎的速度也很快,大家在坐騎上相互沒有優勢,比的就是誰的刀更快。
喬天涯被血水濺得幾乎看不出原貌,他用衣袖擦刀,吹著口哨,跟著沈澤川。
“府君,”喬天涯擦完刀,“我這把刀還好使嗎?”
沈澤川在火星爆濺的黑夜里說:“跟仰山雪一樣快。”
喬天涯爛掉的衣袖露出手臂,他連臂縛都沒有戴,就像是無鞘的刀。他忽然偏過身,不知真假,說:“別跟元琢這么講,誤會大了,我不快。”
“那我真是,”沈澤川反握的仰山雪猛地斜架而起,替喬天涯擋住后邊的彎刀,在刀鋒的劃拉聲里澆了喬天涯一臉血,冷靜地說,“太替元琢高興了。”
背后的錦衣騎歸位,沈澤川不再說話,他拖著仰山雪,掉過馬頭,面朝騎兵單梢炮的方向顛著馬蹄,跑了起來。
騎兵傳遞的軍情的漢子疾馳在隊伍里,揮動著小旗,指著單梢炮,道:“撤炮!”
但是錦衣騎太快了,守在單梢炮側旁的蝎子迎著沈澤川掄起鐵錘。沈澤川正握回仰山雪,在快要跟蝎子交鋒的時候忽然滾身下馬,風踏霜衣立刻仰蹄繞開。蝎子想要掄斷風踏霜衣雙膝的意圖落空,在轉動身體時用邊沙話罵著:“狡詐的”
沈澤川蹬著地面躍撲上去,蝎子高大雄壯,沈澤川攀著他的肩背,靠單手猛地卡歪了蝎子的頭部,讓他的脖頸暴露而出,仰山雪貼著那截皮肉,割了過去。
右手乏力,這一下竟然失手了,沒有割斷蝎子的咽喉。
蝎子頸間噴血,揮舞的鐵錘還沒有停下,他發出不像人的粗喘,用空出的手向后扯住了沈澤川。
沈澤川眉骨上的血珠下淌,他抵著重力,那已經劃過去的刀刃再度劃了回去,就像在宰牛羊一般,用拉鋸的力道徹底割爛了對方的喉嚨。
這份不死不休讓背后的錦衣騎都頭皮發麻。
蝎子轟然倒地,鐵錘跟沈澤川都摔了出去。
風踏霜衣已經繞了回來,沈澤川爬起身,再度上馬。喬天涯用腳尖撩起鐵錘,掂在手中,照著單梢炮的一只架腳猛力揮下,這只架腳當即迸裂崩斷,整個單梢炮都向這邊歪了過來。
木頭爆裂的聲音炸在耳邊,火立刻就燃了起來。
費盛持著火把,右翼已經沖近了狼煙臺。他呵著氣,在下馬時踉蹌了一下,用另一只手臂扒著臺階邊沿,手腳并用地向臺上跑。
追趕的騎兵呼喝著奔襲前來,錦衣騎在臺下跟他們再度殺成一片。
費盛沿著臺階疾跑,到達焚燒臺時把火把扔了進去。干燥的臺窩轟然燒起來,他退后兩步,說:“成了……”
城墻上的守備軍隨即大哭起來,朝底下喊:“著了!”
風踏霜衣退后,沈澤川說:“回撤!”
狼煙臺的火勢高漲,再等片刻,往東的狼煙臺都會依次燃起來。費盛捂著心口,想擦眼睛,誰知驟風吹得煙灰亂飄,陰了半個夜晚的天空開始發作,幾滴雨水算是前兆,不等端州城內歡聲成片,那暴雨就如同冷水照著費盛的臉潑下來。
下雨了。
狼煙臺的火在暴雨里就像搖擺的嬌花,被水珠打得抬不起頭,火逐漸地變小了。
費盛撲到臺前,用手擋著雨,暴怒道:“狗老天!”
數日晴空的端州勢必要迎來一場暴雨,這雨傾盆澆下來,東門的濠溝暫時不會缺水,但狼煙臺就再難點燃了。
“著、著……我日你祖宗!”費盛擦著打火石,然而這突如其來的雨太大了,把他的雙手都淋濕了。
點不燃了。
這雨是驟雨,來得兇,但停得也快,只要暫退回城,就還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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