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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面笑心罵的痛快

[第7章上篇鄉(xiāng)村曖昧]

第10節(jié)面笑心罵的痛快

見老頭怯懦懦地拉著一板車煤走開后，老梁打開他那個裝腔作勢的黑色小包，從里面取出了一支煙，用紅色液體打火機(jī)點燃，拼命地吸了一口。

然后朝著不遠(yuǎn)處紅星磚瓦廠的那塊牌子，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腳下卻不小心踩上了一顆圓滾滾的石子，“呼吱”一聲差點讓他滑倒。

此刻他有些莫名的煩躁，氣得用腳上穿著的那雙兒子大華從部隊寄給他的三節(jié)頭黑皮鞋，照著那顆圓滾滾的石子，“咚”的就是一腳，那石子借著老梁的腳勢，“嗖”的一聲，朝旁邊的稻田里飛去。

此時，三輛從廠里裝滿磚塊的大貨車正從身邊經(jīng)過，車上的司機(jī)見路邊這男人踢石子的狠勁，覺得特暢快。

被生活壓悶的毫無生氣的貨車司機(jī)們，每天忙忙碌碌的為著自己和家人的生計，沒日沒夜的在路上奔波。

生活的無奈，身心的疲憊，對未來的焦慮，對安全的擔(dān)憂每天圍繞著他們，這種生活就像在牢籠中苦度，再怎么掙脫也掙脫不了，想要發(fā)泄卻總是找不到出口。

老梁的那一腳正中了他們的心意，踢出了他們心中的郁悶。

他們朝老梁快樂地按著喇叭，表示強(qiáng)力支持，老梁卻從這“嗒嗒”的喇叭聲里聽出了敬佩，起哄，取樂的心態(tài)。

不覺也咧嘴朝司機(jī)們笑著，心里卻在罵道，“笑你娘的腿，最好在路上翻倒陰溝里，摔死你們這幫狗日的。”

老梁見不得別人笑自己，他覺得這是對他自尊心的極大侮辱，他在村里樹立了高高在上的權(quán)威，但在他的內(nèi)心深處始終替自己沒有文化而敏感自卑，現(xiàn)在又隱約覺得被別人m騙了，心里更是敏感難受。

他怕別人看出了他的心事，他甚至從別人的笑中，感覺到不懷好意，無論如何他必須維護(hù)自己脆弱的自尊。

對待弱者，他不是臭罵就是拳腳，對待強(qiáng)者，他表面討好，內(nèi)心里卻在咒罵。

他知道眼前三個大貨車的司機(jī)，一個個比自己人高馬大，打慣方向盤的手比他壯實有力，而且他們是三個人，萬萬惹不起的，這不是拉煤球的老頭，想罵就能罵，想嚇就可以嚇的。

人家司機(jī)正找不到發(fā)泄的地方，自己要是破口大罵出來，不是正好讓人家找到揮拳的口舌了嗎?算了吧，還是面笑心罵來得痛快。

司機(jī)們見老梁笑了，他們也都善意地笑了，他們不知道老梁正在心里詛咒著他們最忌諱的話。

要是他們知道老梁如此詛咒他們，估計老梁又要躺進(jìn)醫(yī)院了，也難怪，老梁是個狡猾的家伙,哪能輕易吃這種虧。

三輛車走后，老梁三步并作兩步走，很快到了廠門口，他看了看白漆底色的鐵皮長條牌子上寫了“東湖縣紅星磚瓦廠”幾個楷體大紅字，心里煩亂如麻。

他不想在這塊牌子上浪費時間和感情，抬頭看了看磚瓦廠里面，只見一垅垅的磚坯和燒好的磚塊在不同的區(qū)域，整整齊齊地推放著，有的上面蓋著防雨布，工人們拖著放著磚塊的平板車在里面穿梭著，一根幾十米的大煙囪咕嚕嚕地朝藍(lán)天噴著濃黑的煙霧，老梁有種窒息的感覺。

他沒說話直接朝磚瓦廠里面走去，見老梁進(jìn)來，一個近六十歲的老頭從門口的值班室跑了出來，攔住老梁嚴(yán)肅地問道：“你找誰？”

老梁有些生氣，沖老頭嚷道：“我要找你們陳副廠長，陳芳芳，陳紅梅。”

老頭一看老梁這架勢，笑了，心想這人對陳廠長的名字這么熟，應(yīng)該是陳廠長的老熟人:，抱歉地說道：“不好意思，陳副廠長去縣城了，要等一會才能回來，要不，你在門房里稍微坐一會？”

老梁一聽，這廠里還真有個副廠長叫陳芳芳，陳紅梅的，心里頓生出了一些希望，于是好奇地問道：“你們這個陳副廠長，怎么還有兩個名字。”

“噢，你問這個呀，她以前叫陳紅梅，后來覺得這名字太俗，于是就到轄區(qū)派出所找人把名字改了，改成了陳芳芳，現(xiàn)在身份證上就叫陳芳芳，但熟悉她的人還是喜歡叫她紅梅。”

老梁聽完了老頭的介紹，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這么回事，心想陳副廠長果然不俗，連名字都這么注重，怪不得自己看到她第一眼，就覺得這女人與眾不同。

“既然陳副廠長不在，那就先到正廠長辦公室坐一下吧”老梁笑著對老頭建議道。

“劉廠長在窯子那邊，你先在這里坐一會，我這就去叫。”說完，老頭邊朝窯那邊走，邊不停地喊著“廠長，廠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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