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腸胃炎好了才沒多久,卻又感冒了,低低地有些燒。想是經過上次一病,她的抵抗力還沒完全恢復。靖平沒讓她去上課,還囑咐lafont夫人把舞蹈課也暫時停了,讓云深在家休息。
不過這孩子真是自覺,也不去瞎玩,自己抱著琴在房間里認認真真地練。那小樣兒乖得,讓我喜歡又心疼,忙讓廚房燉了滋補的湯水,督著她喝。
下午三點時,云深的代課班主任陳老師打了電話過來,詢問云深的病情并說想過來看看孩子。
我在學校里和她見過一面,對她印象還不錯,很溫柔盡職的一個老師,便一口答應了。
不一會兒,陳老師到了。franois引著她進了客廳,我眼前頓時一亮。
她穿著件做工精細的真絲白襯衣,一條淺灰的即膝包裙,配上一雙白色的露趾高跟鞋,很文靜秀麗的白領著裝,但卻因著她一頭流云般的卷曲長發和曼妙明媚的眼睛,而顯得光彩奪目,風華瀲滟。她實在是一個美人。
云深見了陳老師很是歡喜,拉了她的手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還要彈琴給她聽。我留她們倆人在房間里獨處。然后告訴franois晚餐多安排幾個菜,打算留陳老師在家里用晚飯。
陳老師給云深補課到將近五點鐘,然后孩子說困,我便喂了她兩片藥,讓她睡下了。
我陪陳老師下樓到客廳,請她留下來用晚飯。她客套了一下也就答應了,臉上微微有些紅,這女孩子很懂禮而且面淺,我挺喜歡的。
晚餐照例是要等到靖平回來才開始。我們坐在客廳里喝茶閑談。言語間得知,她叫陳薇語,出身殷實,父親是工商局局長,兩個姐姐也都嫁得非富即貴,她自己卻放著千金小姐不做,辛辛苦苦當個吃粉筆灰的孩子王,可見是個有志氣的女孩子。我對她的好感不由得又添了幾分。
快六點時,靖平回來了。當他跨進客廳,陳薇語看他的第一眼,便讓我恍然大悟-云深并不是她今天來此的主要目的。
靖平看著從沙發上站起身的陳薇語,些微一愣,但立即溫然一笑朝她點頭:“陳老師,你好。”
我走到靖平身邊,笑著說:“陳老師聽說云深病了,就過來看看孩子,還給她補了會兒課。我覺得太辛苦陳老師,就請她留下來吃飯,聊表謝意。”
陳薇語紅了臉,有些窘迫起來:“這是做老師的份內的事,不必謝的。我還是現在回去了吧,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
靖平極溫和地對她笑著說:“還請陳老師賞光留下。今天這樣麻煩你,實在過意不去。再說云深要是知道我們沒有善待她的老師,待會兒要急的。”
陳薇語垂下眼簾,螓首微頷,害羞地不再推辭。然后輕輕抬起一雙妙目,看了靖平一眼。
古語說:“月下看君子,燈下賞美人。”她本就生得很美,在客廳里水晶吊燈的柔和燈光下,更顯得顏如瑩玉,韻似柔水,連我都看得有些入神。
靖平卻是一派溫靜自然,轉頭問我:“云深呢?”
“在她自己房間里睡吶。”我答。
“我去看看她。”靖平對陳薇語禮貌地笑笑:“失陪一會兒。”便轉身上樓。
看著靖平消失在樓梯轉角處,陳薇語收回目光,微笑著問我:“李先生很喜歡孩子嗎?”
我實言以對:“靖平對誰都溫易平和,也沒見他特別喜歡小孩子。可這個外甥女卻是他的寶貝,疼得不得了。”
她答道:“挺正常的,我也和我舅舅特別親。不過聽說李先生是獨子啊,怎么會有外甥女?”
我不能告訴她云深的真實身份,便自然地答道:“云深其實是我遠房侄兒的孩子,她父母在國外做生意,就把她托給我們照顧。”
她了然地點頭。
須臾,靖平放輕腳步從樓上走下來。我上前問道:“孩子怎么樣?沒醒吧?”
他搖搖頭:“沒醒。不過又踢被子了,手腳都露在外面。franois,”靖平對站在一旁的franois說:“麻煩你讓新月每隔半小時到云深房間里看一下,檢查她有沒有踢被子。但是注意別把她吵醒了。謝謝。”
陳薇語細細注視靖平良久,然后嫣然一笑:“李先生可真細心。”
靖平笑笑回答:“這孩子和我投緣,所以也就格外親些。抱歉讓你們久等,希望沒餓著陳老師。我們去吃晚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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