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小枝手中的瓷碗摔落到地上。
送走大夫，小枝在床榻邊跪了下來，小聲啜泣。
沈知歡睜著空洞的眼眸看著床頂的帷幔，無悲無喜。
“大夫方才說，我這毒……多久了？”小枝擦了擦眼淚，哽聲道：“大夫說舊毒纏身，應八年左右了。”
“八年。”
沈知歡喃喃道，蒼白的唇瓣有些干裂。
八年前，她剛從慈幼局到柳府。
這毒，從何染上的？沈知歡細細回憶，過往的種種走馬觀花般從腦海中一一閃現。
無處可尋，無跡可覓。
小枝在一旁將大夫臨走前說的話一一復述給她聽。
“大夫說您所中之毒名為石斛散，只有長年累月接觸石斛花才會浸入血脈……可那是西域之花，我們晉州又怎會有那種花草。”
沈知歡聽著小枝的話，空洞的眼眸緩緩聚焦，轉而染上震驚之色。
石斛花——八年前她入剛住柳府時，母親送給她的便是一盆石斛花！“月兒，這是西域大使送來的圣花，娘贈與你，佑你一世安康。”
初入府時的種種，沈知歡歷歷在目。
“小枝，我們回柳府。”
沈知歡艱難地從榻上起身，臉上帶著惶恐之色。
母親是醫學世家，不會不知石斛花的毒性。
可沈知歡不愿揣測，明明是要保佑自己一世安康的圣花，怎就成了要她命的毒物！不，定是自己看錯了，那不是石斛花，只是長得相似的植物罷了。
沈知歡在內心一遍遍安慰著自己，命車夫加快了速度。
柳府。
沈知歡在小枝的攙扶下站穩了身子，看著門匾上的‘柳’二字，她頭一次看的眼花繚亂。
這里，真的是她的家嗎？入府，管家告之柳恒在縣令府辦公務，柳夫人則去廟里拜佛，祈佑晉州百姓安居樂業。
“你們忙，我回竹苑歇息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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