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型‘機巧’和第一型‘如林’?”吳用轉頭對花榮說,“給他施加壓力。”
花榮張弓搭箭,銀色的月光匯聚在箭頭上,她的眼睛如同獸瞳一樣映著光,毛茸茸的獸耳聳動,在同伴賣出破綻的一瞬間松手,銀色的流星奔向盧俊義的面部。劉唐橫向揮砍,迫使盧俊義豎著架住他的刀,正面門戶大開。盧俊義卻不慌不忙的向上刺出一槍,槍尖沒入虛空中,又從他眼前出現。槍尖與箭矢相撞,旋即便是槍尖摧枯拉朽一般的前進,把箭矢撞的支離破碎。
盧俊義又一次揮動長槍,由他手臂上冒出的槍頭迫使劉唐收刀后撤。他躲開了李逵拼勁全身力氣的揮砍,一腳踏住秦明的狼牙棒,單手推開魯智深的陰陽掌,左手具現短槍挑飛了李應的直刃刀,在重重圍困中,他看到了一瞬間的破綻,右手的長槍折疊變形一把弩弓,扣動扳機,與花榮的第二箭擦身而過。
花榮的箭命中了盧俊義的小腿,而盧俊義的弩矢則在命中花榮長弓的瞬間爆炸,四散的碎片在花榮的手背和吳用的臉頰上都留下淺淺的血痕。
“第四型‘陷陣’?盧員外啊盧員外,我倒是真小看了你。”
吳用冷笑一聲,他手指一戳,一個十字準星出現在盧俊義身上,雖然無害,但讓盧俊義生出不妙的預感。朱仝與雷橫加入戰陣,他們勾住了盧俊義的左臂與受傷的右腿,迫使他留在原地。穆弘單手提刀沖了上去,盧俊義手中的弓揮落,變為一把腰刀擋住了穆弘,他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李逵,于是腰刀斜著滑動,變化為長槍攔住了李逵。李逵也不后退,徑直用板斧壓住長槍。
“盧員外,你的雙手雙腳都被我們壓制住了。”吳用朗聲說,“眼下局勢已經明了,在我們的天羅地網里,你根本無處可藏。還是上梁山坐一把交椅為好,反正員外本來就是魔星。”
“哦?”盧俊義大笑,“這話說的似乎太早了一點。出來吧,王尼瑪!”
隨著盧俊義的呼喚,天空里一個碩大的物體傾落,漂浮在盧俊義的頭頂上。一時間,圍攻盧俊義的魔星們反射似的抬頭,看到巨大的人形機械緩緩降落,銀灰色的外殼反射著漫漫寒光,優雅而莊嚴,強大而美麗,在眾人都被這機械吸引的時候,盧俊義的身影化為一片虛無,轉眼間,他的聲音便在巨大的機械中發出。
“這是異世界名為騎神的武器,也是我心愛的伙伴王尼瑪。梁山的魔星們,準備好承受我的怒火了嗎?”
盧俊義操縱騎神,具現了一把華美的直刃巨劍,上面寫著“millumorion”的銘文,轉眼間,他身上的不祥氣息就包裹住了騎神與巨劍,讓它們染上一片猙獰之色。面對盧俊義的二段變身,吳用反而笑了起來。
“盧員外,我的話說的一點都不早。”
吳用身下出現碩大的法陣,讓先前標記在盧俊義身上的準星擴撒到整個騎神上面,梁山魔星像預感到了什么一樣四散奔跑。在遠處,凌振站了起來,細密的金色紋路在他腳下蜿蜒盤旋,連通了身后一輛又一輛炮車,轉眼之間,半山腰便被金色的光芒點亮。他向前揮手,火炮同時擊發,精準的命中了王尼瑪,讓騎神包裹在一片火光中。
“這場煙火很美不是嗎?”
宋江在山頂的涼亭上眺望遠方,護衛她安全的史進聳聳肩,臉上全是不能參與這場高水平的廝殺的遺憾之情,而呼延灼則沉默不語,心里滿滿都是悲哀,又一個和她一樣的人被扭曲了自己的道路,被迫加入梁山。
第一輪炮擊的火光消散,王尼瑪雖然狼狽但大體無礙,駕駛艙里的盧俊義疲憊的喘了口氣,短促而激烈的戰斗消耗了他大量體力,出乎意料的猛烈炮擊壓垮了他最后一點戰斗的意志,他只想回到他大名府溫暖的家中,那里有他能夠時時拿出來懷念的、他所愛之人的畫像;那里有他并不愛、卻能給他的肉體帶來歡愉的美妾;那里有他忠誠的、善解人意的、溫柔的、總是包容著他的女仆燕青;那里有雖然膽小刻薄,卻把家業打理的井井有條的管家李固。
凌振冷漠的劈手,第二輪、第三輪、第四輪火炮密集發射,直到炮管發熱膨脹,無法再發射炮彈為止。第一輪之后就喪失了機動能力的王尼瑪承受著兇猛的攻擊,它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是把駕駛者遠遠的拋到水中,自身向著大地墜落,吸引了所有魔星的注意力。
但騎神最后的努力也宣告破滅,以張橫、張順為首的梁山水軍在水面上布下天羅地網,把落水的盧俊義撈了上來。盧俊義陸上的功夫天下無雙,到了水里卻變成了戰五渣。因為驚慌,他嗆了好多水,早已沒了剛才的威風。張家兄弟相視一笑,把預備好的干毛巾、熱姜湯、雄黃酒之類的東西遞給盧俊義。
就這樣,盧俊義被魔星擒獲。或許是因為溺水,或許是因為他喝得熱姜湯與雄黃酒里摻雜了某些成分,讓他渾身軟綿綿的任由人打扮,等后半夜他被送上山,來到聚義廳的時候才恢復了清醒。
他被帶到宋江以下的第二把交椅坐下,心里數了數,有59員魔星出現在聚義廳中。他在人群中看到了林沖、孫立和武松,他們都神色復雜的看著他。盧俊義在心中長嘆,決心無論如何都要守住底線,一旦成為魔星,落草為寇,那么無論多么努力,都不可能再融入普通人的生活中。
異端的污名會一輩子跟著自己,永遠無法洗脫,一日為賊,終身為賊。
并非沒有人試著與自己的過去的抗爭,但哪怕狄青之流,為朝廷立下偌大的功勞,也被文官們揪著過去的黑歷史不放,讓一代名將憂憤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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