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她以前不是那樣的啊，”男人手足無措的解釋道：“她給我的感覺就像死宅不怕開水燙，和纖細敏感完全扯不上關系。”

“我知道你們這邊這句話怎么說，我要提醒的是，她不止是你小姨子，也是你老婆，你說她是豬，那總喜歡趴在她身上的你算什么？”

看見尬笑的唐璜，俾斯麥嘆了口氣，接著說道：“覺得很不可思議對吧，在你完成攻略之前，提爾皮茨更多把你當成向我‘復仇’的道具，姐夫，有趣的人，指揮官。這四個身份無論哪個都無法讓她完全的把你當成自己人。

但在攻略之后，她對你的200好感已經(jīng)完全轉(zhuǎn)變成了女人對男人的好感，你以為我為什么能支使的動她幫我干活，是因為她對我燃起了競爭意識，也希望在你眼里做個有用的船精。

很多時候就是這樣，那些愛你的人為你做了很多很多，有些你不知道，有些你置若罔聞，有些甚至會引起你的反感，這就是所謂的笨拙。提爾皮茨不是我，得不到回報會讓她很難過，并且在自己人面前坦然表露出來。”

波斯貓在談論她的妹妹的時候，緊繃的臉頰松弛下來，語調(diào)里注入柔情，下午三點的陽光斜著抹過她的頭發(fā)，讓那奶油色的發(fā)絲充滿了溫暖的活力。俾斯麥比她妹妹的瞳色稍淺一些，當她看向唐璜的時候，眼睛里的光澤讓男人想起了盛在高腳杯中的葡萄酒。

“我想這番話描述的不止是提爾皮茨，也有你的自白。對你而言，我也應該有幾個自己人以外的定位，滿好感卻離男女之情還差了一步。并且你撒了謊，俾斯麥，你和妹妹一樣，也是需要提督來疼愛的船精。”

“有什么能支撐你這番高論嗎？”俾斯麥想了想，補充了一句：“之前被提爾皮茨攪和差點忘了，你的上一個高論，所謂你拯救了我們姐妹人生的說法，明顯是你先確定一個結論，再去為這個結論找理由，一般來說要反過來才合理。”

唐璜感覺有點棘手，以往攻略的翅膀們，他扮演的都是雞湯大師的角色，只要把話說的溫馨感人，切中要害引起對方的共鳴，一般沒有女孩子會糾結他話里的邏輯問題，他也不在乎向他傾訴內(nèi)心感情的女孩子們話里的邏輯問題，甚至像黎塞留和維內(nèi)托那樣的是反過來攻略他，

不過，嚴肅規(guī)矩可以稱得上俾斯麥的特色，他不討厭的特色，一個團隊里總要有這樣的老實人負責埋頭做實事。于是他露出自以為帥氣，但其實讓對方覺得輕浮，反而降低了評價的笑容，對俾斯麥說：“不，我覺得拯救是在此之前。”

“即便沒有你，我會成為普魯士的首相，提爾皮茨依然是不省心的宮廷畫師，我們的生活將會異常平靜而充實。那時候的普魯士國力蒸蒸日上，我們可以先從丹麥那里奪回石勒蘇益格-荷爾斯泰因，再把奧地利排除出德意志邦聯(lián)，整合屬于日耳曼人的小德意志，若是一切順利，法國將成為下一個目標，阿爾薩斯-洛林地區(qū)有著豐富的工業(yè)原料資源。

你知道，英國人光榮孤立，俄國人瞄向了巴爾干，奧地利只有一個愚蠢的皇帝和只懂保養(yǎng)自己的花瓶皇后，意大利自顧不暇，只要拿破侖三世還是法國皇帝，即便黎塞留在法國取得和我相當?shù)牡匚灰步^不是普魯士的對手。

這是個需要不斷調(diào)整，用十幾年實現(xiàn)的計劃，我的人生早已被計劃表塞得滿滿當當，而提爾皮茨呢，她愿意畫本子就畫本子去吧。所以我們的人生并不空虛，直到你來搗亂。”

“事實上，我至今覺得那是我的得意之作，我充分展示了一個花花公子以及野心家在預見局勢和武力保障下能達到的高度，先用武力奪取機遇，再由機遇轉(zhuǎn)化為財富，財富帶來人脈，人脈又與權柄捆綁。

在這條道路上，擋我道的就全部干掉，能利用的就全部利用，別人的老婆我也不放過，那些有可能變成我敵人的就統(tǒng)統(tǒng)去死。當規(guī)則讓我受益的時候，我就是規(guī)則的捍衛(wèi)者，當規(guī)則讓我受損時，我就來擊碎它來制訂新的規(guī)則。

成千上萬的人因我而死，成千上萬的家庭因我而瀕臨破滅，那又如何？我本來就不是慈善家也不是什么好人，盡管在現(xiàn)在，我也曾反思當時會不會有更溫和的手段，盡可能的減少犧牲和悲劇，讓結果看起來更美好一點。但我想過無數(shù)次，即便重來，我定會改變你和提爾皮茨的人生。”

“這是對于船精美色的執(zhí)著，征服欲，還是建立在后來相處里你對我們產(chǎn)生了‘有用’的評價？”

“如果我說是愛，你會笑話我嗎？”

“我們都是大人，你可以講一些更本質(zhì)的東西，而不是騙騙小女生的笑話。”

“俾斯麥，我說過，情與欲是分不開的，你曾對我說，作為女人你的身體需要我，而你本人也不是有特殊體質(zhì)或者嗜好的人，那么在你身上，情與欲同樣不可分割。

愛情在你看來大概就像童話，但我覺得，即便是自詡成年人的我們也需要這份童話，許多人都曾對幻想的故事如癡如醉，那些最狂熱的讀者往往是大人而不是孩子。我覺得，人若無夢，他的靈魂就要死了，現(xiàn)實并不僅是美好的事情，而幻想的故事則是代價最小的療傷方式。

在閱讀一個故事的時候，我們會跟隨劇情與主角的視角開心或悲傷，并在讀完之后產(chǎn)生淡淡的憂傷，就像與熟悉的老朋友別離。在找到下一個能讓人盡情投入的故事之前，懷著這份恬淡的回憶與對未來的憧憬，足以讓我們再次直視現(xiàn)實。”

俾斯麥咀嚼著唐璜的話，抬手說道：“你覺得閱讀和愛情是一種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