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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劍出技進乎道（1 / 2）

“八百年前，天荒巫族內(nèi)亂。數(shù)支巫族部落叛逃祖庭，遠走它荒，其中一支，便是支氏。”

帝頊和不緊不慢，娓娓道來，聲音清朗而柔和，“支氏是當時巫族的四大巫靈古族之一，部落實力超凡，主掌南方隱蟬。根據(jù)目前的查證，在長途逃亡中，支氏損失慘重，最后定居在蠻荒的百靈山上，如今早已沒落，人口不過一千數(shù)百，寨子里最強的巫士也僅是煉精化氣巔峰修為……”

“所以呢？”梟夜河打斷了對方的敘述，看著年輕的巫族男子，眼神猶如深不可測的冰潭。“所以你認為這場山崩純屬天災(zāi)，非人力所及，與支氏部落無關(guān)？”

帝頊和垂下頭，避開對方銳利的目光。這是天荒的規(guī)矩，外族不得直視高貴的羽族。即便他貴為相國鶴拾葉的近侍，仍要恪守此令。

“未必與支氏無關(guān)。”帝頊和默然有頃，搖了搖頭，“我們已經(jīng)派專人勘察過，這一帶山體堅固，地下殼層十分穩(wěn)定，并無巖漿毒焰之類。那幾日也沒有什么暴雨洪流，天災(zāi)的可能性極小。”

梟夜河追問道：“依你的意思，就是人為了？”

帝頊和眼觀鼻，鼻觀心，依然是一派溫文順從的模樣：“多半是人為。”

梟夜河的目光仍然緊緊盯著帝頊和，仿佛夜梟盯著爪下的獵物，不放過對方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變化：“你覺得如何人為？”

“第一種可能，此山是被煉虛合道巔峰修為的高手打崩。根據(jù)我們的線報，天下十大高手之一的人族燕擊浪曾在那段時日，途徑蠻荒。”帝頊和答道，“不過明面上，燕擊浪與巫族素?zé)o瓜葛，就算有仇怨，滅族足矣，沒必要打崩此山。所以這種可能微乎其微。”

“至于第二種可能，則是發(fā)動陣法，引發(fā)山崩。”帝頊和繼續(xù)道，“無論是羽族的萬劍絕生大陣，還是人族道門的玄牝天地陣、神霄雷罰陣、陰陽顛倒一氣陣、天罡地煞陣，又或是巫族的八陣圖，都足以令百靈山崩塌。”

他抬頭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梟夜河，一邊暗中揣測對方的心思，一邊解釋道：“既然事關(guān)巫族的支氏部落，那么八陣圖的可能性最高。當年支氏叛逃祖庭，帶走了大量珍貴的典籍，其中可能就有八陣圖。”

梟夜河目光一閃：“那么支氏為何要動用陣法，崩塌此山呢？”

帝頊和沉吟道：“可能是遇上強敵，不得不發(fā)動陣法，利用山崩與敵偕亡。當夜曾有一支馬化找上百靈山，雙方一旦沖突，沒落的支氏未必是馬化的對手。”

“但是在這片廢墟上，我找不到半點尸骨殘骸。無論是馬化的尸首，還是支氏的。”梟夜河的目光如芒刺臉，“你能告訴我為什么嗎？”

“請大人容我再仔細勘察一番。”帝頊和躬身道，他緩步走在崩塌的亂石堆上，時不時蹲下身，十指打出眼花繚亂的巫族秘法手印，令空氣蕩出一陣陣模糊的波影。

半晌之后，帝頊和停下腳步，默默佇立著，像是陷入了沉思。山風(fēng)吹起他銀色的長鬢，在眼前拂動，即便是刺亮發(fā)白的日光，也照不透發(fā)根的黑色。

“告訴我你的答案。”梟夜河深深望著帝頊和，他并不相信異族，哪怕在鶴拾葉多年的引導(dǎo)下，大批巫族的年輕一代崇慕羽族高雅奢美的風(fēng)尚，投入上部羽族，甘為忠實鷹犬，他仍然不信任他們。

他只相信“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告訴我你的答案！”梟夜河重復(fù)道。

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了，灼熱的陽光也似在一瞬間充斥著森森寒意，跪伏的馬化等人不安地挪動著麻木的膝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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