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薇薇蓮足直跺，道：“公公怎么放走東郭壽他們？”
元清大師微微一嘆，卻不答話，轉(zhuǎn)面向程淑美道：“道友……”
程淑美微微一欠身，道：“大師齒德俱尊，程淑美不敢當(dāng)?shù)谩！?
語音微頓，道：“請(qǐng)恕晚輩猶有他事，就此告退。”
華云龍急聲道：“前輩……”
程淑美冷然道：“我在山腳候你頓飯工夫，你如有幾分情義，就速速趕來。”
拂塵一擺，馳下山去。
華云龍轉(zhuǎn)向元清大師，欲言又止，元清大師一擺手，道：“你也等等。”
雙眉微聳，對(duì)著竹林道：“林中兩位施主，可否勞駕一會(huì)？”
林中傳來一個(gè)嬌脆的女子聲音說道：“大師之命，晚輩本應(yīng)遵從，唯另有要事，請(qǐng)恕違命之罪。”
賈嫣與那十余名少女，聞聲齊喚道：“師父。”
華云龍也聽出是方紫玉口音，暗道：“憑公公功力，決不致聽錯(cuò)，另一人是誰？”
心念一轉(zhuǎn)，想起長恨道姑，脫口道：“顧姨。”
只聽方紫玉道：“大師如肯慈悲嫣兒，略施教誨，其余人就由媛兒領(lǐng)回總壇。”
其中一位綠衣少女，正是方紫玉的次徒賈少媛，急躬身道：“是。”
又聽長恨道姑的聲音道：“龍兒，顧姨原來不愿讓你知道我來了，想不到又給你猜到，顧姨也不忍心置之不理，不過你也不必妄費(fèi)心機(jī)，顧姨不會(huì)聽的。”
蔡薇薇急道：“顧姨，你不喜歡我了？為何不理我？”
只聽長恨道姑笑聲道：“你這孩子鬼的很，顧姨怕上當(dāng)，所以不理你了。”
聲音漸傳漸遠(yuǎn)，顯然人已離去。
元清大師轉(zhuǎn)面向賈嫣：“賈姑娘，令師既然有言，你愿意隨老衲幾天否？”
賈嫣欠身道：“前輩垂青，這是小女子大大福緣。”
忽聽蔡薇薇道：“公公，你怎么放過魔教的人？”
元清大師微微一嘆，不答反問道：“微兒，你自信能對(duì)付幾人？”
蔡薇薇略一吟哦，道：“那兩個(gè)姓狐的老鬼，微兒自信還接得住。”
華云龍暗感焦急，忖道：“阮紅玉師父，對(duì)我似有不滿，遲了更是火上添油，只是……”
忽聽元清大師道：“龍兒，你敵得住東郭壽么？”
華云龍赧然道：“龍兒雖蒙公公成全，自知還差上一截。”
元清大師一掃賈嫣與賈少媛等十余少女，道：“諸位姑娘……”
賈嫣螓首一搖，道：“前輩千萬別算上小女子，我們只可以搖旗吶喊，對(duì)付魔教教下的羅嘍而已。”
元清大師莞爾一笑，道：“姑娘客氣了。”
微頓一頓，又道：“那位道友，不是老衲小覷了，怕也遠(yuǎn)非東郭壽敵手，如此焉能留下魔教的人，況玄冥教也不會(huì)坐視。”
蔡薇薇訝聲道：“公公忘了自己哩？”
元清大師苦笑一聲，道：“老衲如今已無能為力了。”
此語一出，蔡薇薇與倩女教的少女們，全滿面詫色，華云龍面露惶恐，吶吶道：“一定是龍兒害的……”
元清大師藹然道：“五陰本空，一切風(fēng)真，有什么害不害的？龍兒但知努力，也就不枉這一番因緣了。”
華云龍唯唯受教，蔡薇薇急聲道：“公公，究竟是怎么了？”
元清大師淡然道：“也沒有什么，休息一陣也就可以了。”
手一揮，道：“那位道友要你去，你可以走了。”
華云龍躬身應(yīng)是，卻又囁嚅道：“只是公公而今……”
元清大師淡淡一笑，道：“老衲很好。”
華云龍不再疑遲，回身望著蔡薇薇，口齒啟動(dòng)，卻說不出話來，一狠心，道：“薇妹珍重。”
轉(zhuǎn)身向賈嫣諸人繞行一禮，道：“嫣姊姊、諸位姊姊，臨危援手，彼此誼屬一家，兄弟也不謝了。”
忽聽蔡薇薇促聲喊道：“龍哥，你快去吧。”
華云龍又瞥了蔡薇薇一眼，疾奔而去，展眼不見。
且說華云龍奔至山麓，已見程淑美正佇立一株槐樹之下，他正想開口招呼，程淑美冷冷瞥他一眼，一句話也不說，轉(zhuǎn)身馳去，只得咽下，默默跟隨。一直到渡了長江，兩人踏上北上淮陰的官道，依然未交一語。華云龍悶了半天，終于忍不住問道：“前輩，阮姑娘如何了？”
程淑美恍若未聞，哼了一聲，并不答話。
華云龍暗忖：“這位前輩好像對(duì)我深懷忿意，不只因生性孤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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