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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酒樓出來，眾人一起去阿真他哥開的酒吧。

蘇昂是阿真哥哥的老朋友，阿真一口一個“哥”，和他聊得熱絡(luò)，關(guān)熠在后座戴上耳機(jī)看視頻。林賽也湊過去看，關(guān)熠分他一只耳機(jī)，林賽發(fā)現(xiàn)他看的居然是鋼琴演奏會，興致缺缺地坐了回去。

這個鐘點對于夜生活來說為時尚早，但偌大的場子里已經(jīng)坐了不少熟客。阿真叫了一桌的酒，大家邊喝邊聊，又玩了個把鐘頭的骰子和撲克牌。微醺時候，西點店的人送來了生日蛋糕，關(guān)熠敷衍地吹了蠟燭，取出刀切蛋糕。

林賽問：“你怎么沒有許愿？”

阿真笑著說：“他從來不許愿。古怪?！?

林賽端起自己的盤子嘗了一口，奶油很香，蛋糕沒有平時吃到的那樣甜，放在奶油上面的草莓和車?yán)遄拥故呛芴稹０⒄鎲栮P(guān)熠：“你覺得味道怎么樣？你不喜歡太甜太膩，所以我專門定做的?！?

關(guān)熠點點頭：“謝謝。你有心?！?

過后大家又玩起了骰子，蘇昂玩這個很有一手，林賽玩不過，讓他教，兩人喝了不少酒，都有點上頭。后來蘇昂說不玩了，林賽起身去洗手間。

洗手間很遠(yuǎn)，冷氣開得很足，過道盡頭吹來一陣?yán)滹L(fēng)，林賽竟然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洗手間的門邊，一個女醉鬼倚著墻又哭又笑，兩個朋友捉住她拖進(jìn)女洗手間。

林賽正要進(jìn)男洗手間，忽然透過隔壁女醉鬼的吵鬧，聽見外面有人叫：“關(guān)熠！”

關(guān)熠說了句什么，聲音很低，林賽沒有聽清。洗手間外面是員工堆放雜物的地方，林賽鬼使神差地停住了，遲疑片刻，悄悄往那邊走了幾步。

然后是腳步聲，大概是阿真追了上來，說：“不要生氣好不好？今天你過生日。”

“你今天為什么要過來？”關(guān)熠的口吻很不客氣，“我上次已經(jīng)跟你說過了，我不喜歡你，你以為這是什么意思？”

林賽腦子里“哐當(dāng)”一聲。我x的！關(guān)熠是基佬？

阿真說：“我聽得懂人話，但是我不甘心，我就想看看他是個什么樣的人?！?

林賽尷尬得頭皮微微發(fā)麻。

阿真又說：“你那天跟我哥喝酒聊天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我知道你認(rèn)識他很久了，也喜歡他很久，但是他連你喜歡同性都不知道，還拿你當(dāng)兄弟，你也沒告訴他實話。”

關(guān)熠沒說話。阿真接著說：“你今天一直在看他，大概你自己都沒注意。”

林賽緊張起來：他媽丨的，關(guān)熠的死亡凝視今天都看誰了？

關(guān)熠問：“所以？”

阿真說：“你喜歡他有什么用呢？他喜歡女人，即使能接受你的性丨取向，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如果你們是兩情相悅，我是不會跑到你面前來說這些的?！彼聊蹋÷曊f，“關(guān)熠，我真的很喜歡你，不是說著玩的?！?

“謝謝。”關(guān)熠的語氣聽起來很平靜，“但是我喜歡他?！?

林賽猛虎撓頭：太操了，你們到底說清楚喜歡的是誰?。亢么躅櫦耙幌峦德牭娜说男那榘?！秘密說一半我好難受，真的難受。

兩人沉默了很久，最后阿真低聲說：“我知道了。對不起?！庇终f，“那我先過去了?！?

聽見腳步聲，林賽一個猛虎出籠鉆進(jìn)男洗手間，把自己反鎖在最里面的隔間，望著馬桶里的水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