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慎此次來,本是想提自己要離開一事,但見他如此高興模樣,也不好直接打斷,況且要真是有了其它的出路,對于他來說也算是兩全其美的好事一樁,既不用回去送死,還能更進一步,他沉下心事,繼而開口詢問:“不知是何新出路?”
溫允榮抿唇笑笑,朝著離王看了一眼,又望了望江知慎,才緩緩開口道:“不知江大人知不知道,前些日子邊塞遭了雪災,致使蠻人遭受不貲之損,他們為此侵犯邊城,想要某些利益,但卻被邊城將士擊潰,他們因此不得不臣服我朝的事情?”
“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這和殿下的大事扯得上什么關系?”江知慎一臉不解,再次出聲詢問。
邊塞受災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說起來對于他們還算是樁好事,朝廷苦蠻人侵犯已久,多虧了這場雪災,逼迫他們不得不俯首稱臣,朝廷再不用費心費力去對付他們,邊城百姓也再不用受其害。
溫允榮抬手拿起桌上的茶盞,并不急著解答他的問題,他緩緩飲了口茶,混濁的雙目中直泛出精光,只道:“江大人久居京城,不懂其中彎彎繞繞。”
他又放下茶盞,不急不慢的說道:“蠻人臣服我朝,需要年年上供,他們已經遭受雪災,自身尚且難保,哪來的東西上供?雖然當今皇帝已經寬限他們半年時候,但這場大災并非尋常,一時沒法恢復,他們本就不是能安于現狀的人,又不是什么省油的燈,這會兒正在偷偷籌謀別的法子。”
他頓了頓,好像在故意勾起兩人的好奇心,待看見江知慎迷茫的望著他,他方接著出言道:“溫某不才,時常在各地走動,同某個部落的首領有所交際,聽他多言說過幾句,他說他們有意臣服,但當今皇上無情,光見他們臣服還不算完,還要將他們往死路上逼,他們為了保命,不得不想別的法子,但若是天下……”
他將目光移轉到離王身上,面上的笑意更濃,只道:“若是天下易一位開明之主,給他們留幾分活路,他們必然愿意安分守己。”
他這話雖說得平淡,但卻是有其它指代,意思是若天下易主,新主又愿意給他們一些好處,他們自然愿意低頭,甚至可以為易主一事出力。
江知慎愣怔須臾,思索著他話中的意思,試探性的詢問:“您的意思是,要依靠蠻人助我們成就大事?”
“江大人果然聰慧,凡事一點即透。”溫允榮咧嘴笑起來,為自己尋出這樣的好出路而沾沾自喜。
“不可,萬萬不可。”江知慎眸光聚斂,突然嚴肅起來,他“騰”得一下起了身,朝著離王略一拱手,正色道:“此法根本不可行,望殿下三思,若真的依靠蠻人,不異于引狼入室。”
天下誰人不知,蠻人貪婪無度,說是易一位開明之主后便心甘情愿臣服,但他們此時能假意臣服于皇上,來日自然也能假意臣服離王,這樣搖擺不定的隱患放在身邊,簡直是自尋苦惱。
“你的意思本王明白。”離王擺擺手示意他坐下,滿臉皆是漫不經心的神情,但握住扶手的動作卻是愈發收緊,淡淡道:“本王又何嘗不知蠻人狼子野心,所以即使需要依靠他們,也沒想著留下他們。”
他的黑眸愈發深邃,讓人看不分明,只是依稀露出些嗜血的意味來,再仔細瞧,還有幾分得意,“他們因為遭了大災,現在正是勢弱,待他們幫我們攻進皇宮,本王會將皇上和他們一同解決,推倒皇帝的同時,又除掉他們這一隱患,豈不是一石二鳥?”
“那也不可,他們的變數太大,萬萬不是可利用之人,你應當也知道,他們并非善類,若真讓他們進了京城,受苦的只會是百姓。”江知慎壓根坐不下去,他雙手不自覺的握成拳頭,義正言辭的反駁著。
他當初答應離王謀反,除了自己的謀劃,還有一點緣由是這天下本就是他們聞家的,不管是聞瞻坐擁,還是聞離坐擁,不過都是他們兄弟之爭和朝堂之爭,不會引出大的禍端來,但若是再扯上毫無關聯的蠻人,只怕事情會愈發復雜,到時若是蠻人不可控,那這天下只怕要大亂。
“江大人說得正義凜然,那今日怎會走到謀權篡位的路上來?”溫允榮見不得他那副故作正義的模樣,開口便是嘲諷,嘲諷過后,又不忘指明他此時的境地,“江大人可能還不知道,如今鎮國公府的眾人已經被壓進大牢之中,江大人要堅持己見,可不要忘了,你父母家人或許已經等不及了。”
聽到溫允榮說鎮國公府,江知慎的眸子瞬間暗淡下來,他抿了抿唇,瞥了溫允榮一眼,有些底氣不足:“將父母家人置于此種境地是我的錯,但聯合異族謀取江山的事情,我不會做。”
他一向糊涂的很,但這事兒他想得清清楚楚,決不能讓蠻人隨他們進京,倒不是因為他不相信離王能除掉他們,而是他壓根不能任由離王冒這個險,不是不敢,是不能!
“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江大人何必再假意清高,當初你隨離王殿下謀反的時候,可是一馬當先啊。”溫允榮毫無顧忌的冷嘲熱諷。
在他看來,江知慎不過是他侄兒的一條狗,主子愿意帶著狗共謀大事,哪里還有狗反駁的余地。況且因為離王謀反此事,他姐姐和整個溫家都受到牽連,連他自己也成了朝廷處處張榜尋找的罪人,哪里還有思慮這么多的機會?
江知慎聽懂他話中的意思,不欲同他一般見識,他轉身面向離王,說得真心實意:“殿下,聽我一聲勸,依靠蠻人就是在引火自焚,萬萬不可行此舉。”
“不可行此舉?”離王突然勾唇笑起來,眼尾微微上揚,依舊是占盡風流的模樣,反問道:“本王的母妃馬上就要被處死,本王現在也被皇上拿刀架到脖子上,你跟我說不可行此舉?既然不可行此舉,那你便是有別的法子?”
江知慎搖頭不語,他沒有別的法子,若是有別的法子,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境地。
離王冷哼一聲,對江知慎的表現極為不滿,他收起臉上的笑容,又露出昨日那種惡狠狠的模樣來,“皇上以我母妃為威脅,要引本王出去,本王本來打算將當初抓來的徐嬤嬤推出去應對,但那個老奴不等本王出手,倒提前解決了自己,讓本王又失了拿捏皇上的一樣東西。”
仔細算來,他手中已經沒有太多東西能同皇上對抗了,原本是想以那個徐嬤嬤為威脅,揭出皇上的身份,但眼下卻沒了人證。
江知慎第二次看見離王那樣的神情,只覺得眼前人跟自己當初印象中的人,離的越來越遠,離王要尋法子救自己的母妃,他當然也要尋法子救自己的妹妹,與異族合作的事情他做不來,只能繼續退縮。
他起身對著離王行禮,并未應他適才的話,只道:“殿下,我這會兒來是想讓殿下恕罪,知慎不能在同殿下同行,我得帶我妹妹離開這兒,她身子不好,再留在這兒恐怕會死。”
“離開?你想去哪?現在皇上正在四處查找咱們,你現在出去,無異是在送死。”離王后背猛地挺直,整個人都十分緊張的調轉了端坐的姿勢,雙眸直直的望著他,等著他給出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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