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還歸你。”
“你這筆買賣不劃算啊。”董亞寧拇指蹭著槍體上雕刻花紋，說。眼睛半睜著，不眨。
“等我把話說完。”
“說。”
“n37競標(biāo)，撤了吧。”
董亞寧將子彈拿到眼前來，吹了口氣，用麂皮擦著，并不看葉崇磬，問道：“佟老二撤了沒？”
“這個項目，他早就說了，無可無不可。他就沒打真譜兒。”葉崇磬好整以暇。
“精。”董亞寧滿意看著亮晶晶子彈，塞進(jìn)彈膛。
“那叫通透。”葉崇磬看著董亞寧，“蛋糕這么大，誰都能吃到撐，你沒事兒老盯他一眼干嘛？再說了，n37這個，你是真看不明白還是假看不明白？”
董亞寧瞇瞇眼，瞄準(zhǔn)靶心。
“亞寧，”葉崇磬叫他，靜寂靶場內(nèi)，二人每說出一個字，聲音都立刻給吸走、消化了，“沒必要。”
“難為你。”董亞寧沉默片刻，說：“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當(dāng)下一人一發(fā)子彈出去。
控制室報數(shù)。
葉崇磬九點七環(huán)，董亞寧九點八環(huán)。
“零點一環(huán)。輸冤啊。”董亞寧皺眉。
葉崇磬瞅著董亞寧那矯情勁兒。向來口舌上亞寧是再不肯饒人。他忍了忍，跟著來了一句，“你呀！”
“愿賭服輸。”董亞寧手指一搓，打了個榧子。
“那是自然。”葉崇磬倒笑了出來，“一會兒哪兒吃去？我請。”
董亞寧收拾著槍械，“還真讓你給問住了——這年月討厭就是，到了飯點兒愁吃什么，你說是不是吧——可前兒我家就說了一句，就惹得我們老太爺不樂意，說我從生活到思想一味腐化墮落下去了……”他拎起那個皮制小提箱，笑吟吟，“所以，近我改吃素。”
“你？食素？”
“不信吶？金戈剛給我推薦一家私房菜，真不錯。你要也有興趣就去試試。”
“成。”葉崇磬正說著，隨身帶電話響。他接了。
董亞寧掃了葉崇磬一眼：這葉崇磬白皙面皮，濃眉大眼，總故意留一點粗粗胡茬，顯得甚是硬朗粗糲，不過葉家到底也算是讀書人家，葉崇磬兄弟們骨子里都透出幾分文氣。這會子白襯衫卡其褲，一對板鞋，就是他外出行頭——董亞寧笑了下，史岱文森小子就是比etn小子隨性些。那幫人湊一處，連打個馬球，都收拾衣冠楚楚、平頭正臉兒穿跟兔兒爺似。
想到這兒他哼了一聲，轉(zhuǎn)身踱了兩步，避開葉崇磬電話——他一副公事辦模樣。
葉崇磬收了線，還沒開口，董亞寧就說：“得了嘿，我瞅著你也是剛落地就直接來找我了吧？”他似笑非笑，“目達(dá)到了就回吧。我知道該怎么辦。”
“那就走吧。”葉崇磬也不多說，“我這忙連時差都不給我空閑倒。”
“你都養(yǎng)了些什么廢物點心啊？”董亞寧樂了，“那什么，崇碧到底什么時候回來？我琢磨個好地兒給接風(fēng)呢。”
一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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