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濃郁的香味攫住了簡和伊麗莎白所有的心神,兩人不由自主地被這股香味吸引著進了內瑟菲爾德莊園的大廳。
原本在大廳內隔兩三步就站著的一個個男女仆人這個時候看起來也都魂不守舍的,完全不是早先那個整齊規矩的隊形,都下意思地向著大廳的一側挪過去,顯得另一側空空蕩蕩的。
就連大廳內坐著的賓利姐妹倆看起來也魂不守舍的,簡和伊麗莎白進來了也沒發現。
對賓利先生最在意的簡敏銳地發現,賓利先生并沒有出來迎接她,這讓她不由有一點小小的失望。
就在簡腦海里剛剛劃過去這個想法的時候,忽然聽到大廳外傳來賓利先生驚喜的叫聲:“哇!這又是什么!我簡直迫不及待要嘗到今晚的晚餐了!”
簡一向矜持,這時候盡管心里好奇,也克制住了自己,只是小小地往前邁了幾步。
伊麗莎白就不一樣了,她明顯好奇心要重得多,聽見這話忍不住向著門廳通向莊園里側的門走了兩步,好奇地發問:“這是今天晚餐的香味?難道有什么國外來的新鮮東西嗎?我從來都沒有聞到過這種香味!”
她正說著,就見大廳內側的門一聲吱吱呀呀的響聲,一個人影應聲而入。
所有的人都眼前一亮,尤其是在這樣的香味中忍受了一整個下午的賓利姐妹,蒼天可見,賓利先生和赫斯特先生還好意思過去廚房附近眼巴巴地湊熱鬧,自詡淑女的姐妹兩個可是沒這個臉皮
是不是晚餐開始了?卡洛琳的目光里透出這個期待。
進來的人是武曌。
她好像并沒有看到卡洛琳和赫斯特夫人期待的目光,只是笑著向伊麗莎白伸出了雙手——武曌也算是入鄉隨俗了,放在大唐,她可不習慣跟人有這樣近距離的接觸。
“歡迎來內瑟菲爾德做客,伊萊扎。我期待你的的到來很久了。”
伊麗莎白笑著奔向前,跟武曌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后親熱地挽著她的胳膊,毫不見外地發問,“親愛的喬治亞娜,這是什么的香味,你能告訴我嗎——我的上帝,我發誓在我之前的二十多年里,沒有哪一頓晚餐能讓我這樣好奇的!”
武曌拍了拍伊麗莎白的手,示意她看向自己身側站著的青娘,“之前跟你介紹過的,我的侍女青娘。她不但有一手好廚藝,而且擅長學習各種做法,像是今天晚上的這餐,就是在東方的古籍里學來的做法——唔,東方叫它‘燒尾宴’,據說是宰相們進貢給皇帝的宴席。今天不過是簡化版的做法。”
“天哪!”伊麗莎白驚奇地看著青娘,青娘笑著向她微微屈膝。
伊麗莎白從不吝嗇自己的夸贊,尤其是對于確實出色的人。她使勁兒夸贊青娘,聽起來格外真情實感,“即使是簡化版也已經很了不起了!我聽說過遙遠的東方的皇帝——那是比我們的國王陛下們更會享受的一群人,是嗎?”
武曌讓她的形容逗得大笑,仔細想想又沒什么不妥當的——的確,就她所見,東方的皇帝們可要比英國的國王、女王們會享受的多了。
“你形容的很對——但今天的主題可不是討論皇帝們,而是我們的晚宴。”
武曌向門外一伸手,“請吧,伊萊扎。嘗嘗青娘的手藝。”
“還有貝內特小姐。”武曌善意地向著簡微微一笑——她雖然沒有像青睞伊麗莎白一樣那么的青睞簡,但對這個天性溫柔和善的姑娘印象還不錯,自然不會吝惜一個笑容。
“以及卡洛琳和菲奧娜。”最后她才邀請了作為主人的賓利姐妹,這說起來也沒什么不妥的,畢竟還是要以客人為先。
但賓利姐妹看起來不是這么想的,赫斯特夫人從剛剛武曌先邀請伊麗莎白開始臉色就不好看了,直到聽到最后才有自己的名字,盡管矜持地點了頭起身,但還是免不了小聲跟卡洛琳抱怨。
“看看這位達西小姐,她是怎么排的順序,難道我們還不如兩個鄉下姑娘來的尊貴嗎!”赫斯特夫人借著起身整理裙擺的機會,低著頭向卡洛琳抱怨,“你該看看自己追求的紳士把他的妹妹寵成了什么樣子。”
卡洛琳這個時候倒是拿得清楚多了,她只是在追求達西上分不清主次,還有些虛榮好面子,并不是傻,也沒有自傲到赫斯特夫人的地步,況且,她才從達西和武曌那里吃了虧還沒忘呢,這個時候沖上去又挑釁——還真不想給達西留下一丁點好印象了?
卡洛琳昂著脖子目不斜視,絲毫不上赫斯特夫人的鉤,“我不明白這有什么不妥的,就算我看不起這兩個鄉下的姑娘,也知道作為主人至少要尊重她的客人們。”
她說完,也不管愣在當場的赫斯特夫人,重新掛上了看起來無懈可擊的假笑,順勢挽住了走過來的簡,緊挨著她的肩膀,兩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對無話不談的密友。
“親愛的簡,我簡直要感謝你發慈悲來參加這場晚宴了,你不知道我勸了查爾斯多長時間——哦,從他發熱好了之后就開始了!”
“你知道的,達西小姐并不跟我們多交談,先生們更是說不到一起去,而只有我跟菲奧娜,我們兩個女人在一起單獨待上十天?再這樣下去都要反目成仇了!”
卡洛琳向簡連連抱怨著,就好像把她當成了自己從小長起來的親故,盡管上帝才知道它的話里有多少是虛假的抱怨,有多少是真心實意的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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