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顧續的確是個大威脅。他已經在元嬰后期停留了上百年時間,現在身為邪魔,不再受詛咒之力的困擾,只要遇到合適的機緣,怕是可以突破到化神期。如果不小心遇到他,我就算向我師父求助也沒用。”
她側頭去看他:“所以你什么時候突破。至少,要快些到元嬰期啊。”
了悟撞上她的視線,明知她這般示弱是為了激勵他,他還是很認真道:“貧僧也覺得結丹后期的修為低了。”
他會盡快尋到方法突破進元嬰期的。
衡玉捂住自己半邊臉,笑得前仰后合。
在她的笑聲中,了悟懊惱地發現自己剛剛的言行……的確過界了。
但看著她這般歡快的模樣,他只覺得心尖軟得一塌糊涂。
罷了。
他的偽裝,在她面前素來都是一戳就破。只要她高興,怎樣都好。
香料的制作很復雜,了悟忙活許久,只是簡單完成了第一個步驟。
但天色已經徹底暗下來,了悟從小板凳上起身,和衡玉一起走回廂房。
庭院里那叢病怏怏的竹子被雨打得胡亂搖晃,衡玉的視線不由被它所吸引。
了悟沒作聲,安靜站在她旁邊。
等到衡玉回過神,她才朝自己身邊的了悟揮揮手:“晚安。”
小白學著她的動作,揮動自己的肉掌。
了悟輕笑,站在原地目送著她走進廂房。
直到房門閉合的聲音傳來,他才從出神狀態清醒歸來,淋著細雨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間。
將燭火點上,了悟小心將君子蘭捧到自己床邊,注入靈力維持它的生機,免得它被封印地的邪魔之氣禍害掉。
衡玉之前編給他的幾只草蚱蜢和蜻蜓就安靜停在君子蘭的葉片上,活靈活現,像是真正的生命一般。
注完靈力,了悟將君子蘭重新搬回窗臺。
他抬眸看著自己對面的廂房。
直到對面熄了燭火,了悟輕聲道:“晚安。”伸手合上大開的窗戶。
連著下了近半個月的大雨,封印地終于放晴,但天還是一如既往灰蒙蒙一片。
小白的母親當年就是因邪魔而死,它從根子里抵觸邪魔之氣,在這里待了一段時間,就一直鬧著想要離開這里。
衡玉拎著水壺,給窗臺上那株君子蘭澆水時,小白從床榻上輕盈跳到她腳邊,攥著她的裙擺又開始哀求。
見她不搭理自己,小白的叫聲越發可憐下來。
衡玉明知道它是在裝模作樣,還是放下水壺,彎腰將小白從地上抱起來:“可我們才在這里待了半個月。”
了悟端著幾串剛做好的糖葫蘆走過來,正好聽到衡玉在教訓小白:“已經快過年了,等過完年我們就離開,你要是實在不喜歡邪魔之氣,我就把你放到靈獸袋里好不好……”
他眼眸一暗,仰頭望天。
天晴了,就要過年節了。
教訓了好幾句,等到小白終于低聲撒嬌表示自己錯了,它不想進靈獸袋里待著,衡玉才用額頭蹭了蹭它頭頂的小角安撫它。
剛把小白逗笑,門外便響起敲門聲。
衡玉揮了揮手,緊閉的木門應聲而開,了悟端著糖葫蘆從外面走進來。
他神色自若地把糖葫蘆放到桌面上:“吃些吧。”
了悟做的糖葫蘆和市面上賣的沒有太大區別。
衡玉將擺在最上頭的那串握起來,一口咬掉半個糖葫蘆,心滿意足地瞇起眼來:“好吃。”
了悟同樣握起一串糖葫蘆,送到嘴邊咬了一口,默默咽下后,點評道:“貧僧倒是覺得有些發苦。”
“苦?”衡玉詫異瞥他一眼。
她想了想,將自己手上的這串糖葫蘆遞到了悟唇邊,“試試我這串?”
了悟睫毛下垂,眼神有些晦澀。這一回他沒有拒絕這越過友人界限的親密,將她剛剛咬剩下的半顆咬走,默默咀嚼后咽下,用那雙漆黑潤澤的眼眸凝視著她:“……是甜的。”
衡玉莫名覺得自己被調戲了。
她盯著了悟好幾秒,終于忍不住用右手捧住他的頰側,拇指指腹慢慢擦過他的嘴唇。
直到他那原本有幾分蒼白的唇色,被擦得潤澤一片。
他的眸里本就有淡淡水色,兩相映襯下,堪稱秀色可餐。
衡玉沉沉嘆了口氣:“你知道嗎,你每次感到難過時,都會這么乖的任由我調戲。”
了悟睫毛顫了顫,他的心尖像是被羽毛輕輕拂過:“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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