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策馬騎在最前方的岑隱聽到后方的動靜,也停下了馬,調轉馬頭看著后方的一片混亂,微微蹙眉,眸光清冷如水。
銀色的月光柔和地灑在他身上,與四周紅色的火光彼此糅合,給他鍍上了一層瑩瑩的光暈,絕艷,魅惑,陰柔,冷冽……在他身上交織成一種獨特的魅力。
他,似乎天生就屬于暗夜。
“督主,”虞千戶策馬來到岑隱身旁,面色有些僵硬地抱拳稟道,“天色太暗,末將手下的一個番子剛才趕路時,那匹馬的馬蹄不慎拐到了路上的一個坑洞,這才摔了馬,因此還連累了后面兩個禁軍的弟兄……”
“也怪末將騎得太快,沒看路,所以才反應不及,沒能避開……真是讓督主見笑了。”另一個男音緊接著響起。
厲把總形容狼狽地走了過來,他的臉上、頭上、衣袍上都布滿了灰蒙蒙的沙土,發(fā)髻凌亂,右手的手肘以一種怪異的角度扭曲著。
他的臉色看來一片青白,冷汗自額角涔涔地落下,顯然正忍受著莫大的痛苦。
看著厲把總這狼狽不堪的樣子,那虞千戶不免面露尷尬之色,畢竟這是他手下的番子惹出來的麻煩。
他們幾人說話的同時,周遭的騷動總算漸漸平息了下來。
三匹摔倒的駿馬被扶了起來,另外兩名摔馬的男子也都圍了過來,所幸,他們只是摔了一跤,臉上手上有幾道擦傷,卻無大礙。
岑隱面無表情地從馬上俯視著幾步外的厲把總,紅艷的薄唇緊抿著,臉龐上看不出喜怒。
厲把總咬牙忍著那鉆心的痛楚,恭敬而體貼地又道:“督主,末將這副樣子就算勉強上路,也只會連累督主。皇上的差事耽誤不得,還請督主先行一步!”
岑隱隨意地拉了拉馬繩,姿態(tài)悠閑,他胯下的紅馬打了個響鼻,急躁地踏著步子,似是透著幾分急切。
他瞇了瞇眼,似是沉吟了一下,當機立斷地一揮手,簡練地下令道:
“我們走!”
話音還未落下,岑隱已經策馬又轉了過去,然后一夾馬腹,胯下的紅馬就飛馳而出,眨眼就沖出了火光的包圍。
在那絲絲縷縷的月光映襯下,岑隱那雙幽深如淵的眸子閃著幾許清冷淡漠的光芒。
經過這次意外的停留后,一行人馬繼續(xù)策馬飛馳,不眠不休……一路奔馳了一日兩夜,終于在正月十六的凌晨,抵達了冀州衛(wèi)的大營外。
冀州衛(wèi)的大營位于藿城北郊的翠香山腳下,一大片深青色的帳篷如山脈一般蔓延開去,連綿不絕,錯落有致。
旭日那金紅色的光芒肆意地灑在那一片片帳篷上,似染上了一片血色。
那繡著“冀”字的軍旗高高地飄揚在半空中,隨風飛舞著,獵獵作響。
遠遠地,崗樓上放哨的士兵就望見一眾東廠廠衛(wèi)帶著近百禁軍浩浩蕩蕩地朝這邊飛馳而來,皆是心驚肉跳,以最快的速度向后方傳遞著信號,又有人急忙去通稟上將。
幾乎是岑隱一行人剛到大營正門外,就有十幾個身穿銅甲鐵盔的將士疾步匆匆地朝這邊走來,為首的是一個四十歲出頭的短須中年男子,笑得一雙三角眼都瞇了起來,仿佛見到了多年老友似的。
“督主!”中年男子快步上前,鄭重其事地抱拳行禮道,“督主大駕光臨,末將有失遠迎,實在是失敬失敬!”中年男子用的是下級見到上官的禮節(jié),恭恭敬敬,客客氣氣。
岑隱只是微微頷首,算是與對方打了招呼:“鄧總兵,多禮了。”
“督主,請里面營帳說話。”鄧總兵笑得更為熱情,迎著岑隱幾人往中央大帳的方向去了,心里其實有幾分忐忑,實在拿不準堂堂稟筆太監(jiān)平日里政務繁忙,怎么會抽空親臨他小小的冀州衛(wèi)。
莫不是他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東廠?
可是東廠一向跋扈,這要是來拿人的,哪里會像此刻這般規(guī)規(guī)矩矩、井然有序地跟在岑隱身后,無一絲挑釁動手的跡象……
眾人很快魚貫地進了中央大帳,鄧總兵忙道:“還請督主上座。”他直接把自己的帥案和帥座讓給岑隱,自己則坐到了下首,其他幾個副將、參將也依次入座,皆是看著岑隱,明明什么都沒說,卻已經表現(xiàn)出了一副以他為尊的做派。
岑隱慢慢地喝著還在冒白氣的茶,隨口就贊了聲好茶,眉目似乎稍稍舒展了些。
他不說來意,也就沒人敢問這個,鄧總兵只笑著說些寒暄話,比如“這茶是上好的黃山毛峰,若是督主喜歡,他就讓人去取些贈于督主”云云。
好一會兒,岑隱才放下了那茶盅,緩緩道:“本座此行乃是奉皇命來找鄧總兵借兵的……”
聞言,帳子里登時就一靜,氣氛有些古怪,幾個將士飛快地互看了一眼。
在大盛,總兵掛帥印,執(zhí)掌一州兵權,卻沒有權利讓他的兵隨意走出他的轄區(qū),當然更不可以暗中借兵給其他州。關于兵權的調派,須全全聽命于皇帝。
在大盛百余年的歷史上,往往都是由皇帝或者太子兼任著天下兵馬大元帥,今上也不例外。
岑隱說要奉皇命借兵,可是空口無憑啊,圣旨呢?!
沒有圣旨,那可就是謀反啊!
鄧總兵面露為難之色,卻又不敢開口問岑隱有沒有圣旨。遲疑之間,岑隱眉頭一挑,從袖口隨口掏出了一道金牌,隨意地晃了晃……
那個動作仿佛在說,鄧總兵,你這是借還是不借?
“敢問督主要借多少兵?”鄧總兵急忙問道,背后出了一身冷汗,心里一方面埋怨岑隱既然有“如朕親臨”的金牌在手,為什么不早點拿出來,但另一方面也暗暗地松了口氣。
岑隱沉吟一瞬,淡淡道:“冀州衛(wèi)五萬大軍除了戍守各城的,如今有多少騎兵和步兵在這大營中?”
“回督主,共有一萬騎兵,其中五千精騎,還有兩萬步兵,隨時可以由督主調派!”鄧總兵站前身來,鄭重其事地對著岑隱抱拳回道。
岑隱瞇了瞇那雙妖魅卻睿智的眸子,接著就吩咐道:“好!鄧總兵,那本座就先帶那五千精騎急行一步,由你率領剩余五千騎兵以及輜重部隊整裝后行,前往千雅園護駕!”
“是,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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