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娘瘋狂的叫道，再次去撕綠珠的嘴，綠珠努力去躲，邊躲邊道：“二姨娘再讓奴婢說幾遍，奴婢都還是這樣的回答，二姨娘現(xiàn)在被大小姐說動蠱惑，是要小姐死不瞑目嗎？”

綠珠非但不改說辭，反過頭來質(zhì)問二姨娘。

蘇梁淺看了眼仿若視死如歸的綠珠，倒是有幾分意外，這丫鬟，竟如此維護蘇傾楣，對她那般忠心，也難怪蘇傾楣用的這么大膽放心，出事都這么久了，人還沒來。

二姨娘卻不能忍受接受，不住的打綠珠，邊動手邊讓她將蘇老夫人沒到時說的話，再重復(fù)一遍，綠珠的態(tài)度，同樣堅決，始終咬死蘇梁淺不肯放。

“好了！”

蘇老夫人開口，制止二姨娘。

二姨娘打的也累了，沒起身，向后坐在地上，掉淚。

蘇老夫人得知這個消息過來，原是想安慰安慰二姨娘的，但看二姨娘現(xiàn)在這個樣子，她實在不知道怎么張口。

她嘆了口氣，看到秋靈手上提著的綠蛇，打了個激靈，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忙讓秋靈都收拾起來，秋靈哦了聲，將東西重新放回到籠子。

“將這丫頭拖出去杖斃。”

蘇老夫人說游街沉塘，那只是夸張。

蘇家風(fēng)波不停，本來就在風(fēng)口浪叫，議論不斷，有道是家口不可外揚，蘇老夫人自然不可能真的將綠珠沉塘，就算要處死，那也是靜悄悄，無聲無息的。

“不行！”

只顧著哭的二姨娘聽蘇老夫人說要將綠珠處死，忙出聲制止，“她現(xiàn)在還不能處死！”

“這種毒害主子的賤婢，難道你還準(zhǔn)備留著她？你留著她做什么！難道你不想為錦兒報仇？”

二姨娘看著態(tài)度頗為強硬的蘇老夫人，心中對她積壓的怨氣卻涌了出來，“老夫人您這樣做，是心疼錦兒想為她報仇，還是擔(dān)心她亂說？”

二姨娘目光犀利，蘇老夫人被她盯著，說不出話來。

兩者都有，但后者居多。

不管蘇如錦的死，是因為蘇梁淺還是蘇傾楣，牽扯到誰，都不是蘇老夫人愿意看到的。

“您是怕因此影響二小姐吧？她現(xiàn)在名聲本來就不怎么好了，要再落個戕害庶妹的名聲，您真正想要護著的是她吧！”

蘇老夫人遲疑了片刻后，很快又義正言辭道：“綠珠都說了，和楣兒無關(guān)，你在這里胡說八道些什么！”

“綠珠還說了，是大小姐讓她這樣做的，既然和二小姐無關(guān)，那就是大小姐指使的？”

蘇老夫人正了正神色，“姚氏，我顧念你喪女之痛，你不要無理取鬧！”

二姨娘像是聽到什么天大的笑話似的，笑出了聲，大笑的時候，眼淚也飆了出來，她擦掉眼淚，大有豁出一切的架勢，站了起來，擋在綠珠身前，指著她道：“她是殺害錦兒的兇手，是能指證幕后真兇的唯一證人，老夫人您現(xiàn)在還不能將她處置了！”

二姨娘態(tài)度堅決，流著淚繼續(xù)道：“若事情就這樣平息，您準(zhǔn)備如何交代我錦兒的死？自殺還是被丫鬟殺死？若是自殺，外面的人定會覺得我的錦兒是作惡多端罪有應(yīng)得，若是被綠珠所殺，她們也會覺得，是我的錦兒虐待苛責(zé)下人。”

“她都已經(jīng)死了，就算她曾犯了錯，不招您待見，念在她是您的孫女，多年承歡的份上，求您顧全點她的名聲，讓她走的安生干凈些，這是我這個做母親的，最后能為她做的一點事了。”

二姨娘說到最后，聲音染上了凄楚的請求。

她很清楚，自己根本就杠不過蘇老夫人。

二姨娘見蘇老夫人態(tài)度有所松軟，繼續(xù)道：“徐嬤嬤的事，老夫人知道嗎？”

蘇老夫人聽二姨娘這時候提起徐嬤嬤，心頭疑惑又不快，“她不是已經(jīng)被我打發(fā)到莊子上去了嗎？”

二姨娘見蘇老夫人果然不知道，笑出了聲，連嬤嬤眼皮跳了跳，對二姨娘接下來說的話有種很不好的預(yù)感，不由看向蘇梁淺，見她一副沉靜的樣子，并沒有慌亂，也沒有要阻攔，安下心來。

“她是被老夫人您打發(fā)到莊子上去了，但她昨天就死了。”

“什么？”

蘇老夫人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相信又難以接受的樣子，看向她身后站著的連嬤嬤，“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嬤嬤是從青州跟她到京城的老嬤嬤，她死了，不可能沒人來向她通報一聲，尤其她還是剛被她打發(fā)離開不久。

連嬤嬤跪在她跟前，誠惶誠恐認罪道：“下人前來通報這件事的時候，老夫人您還在休息，老夫人您才剛好，而且因為這次生病，您的身體，比以前差了許多，府里的事情又多，所以老奴，老奴擅作主張，隱瞞下了這件事，求老夫人責(zé)罰。”

連嬤嬤話說完，頭抵在地上請罪。

蘇老夫人沒想到徐嬤嬤真的死了，從二姨娘口中得知這件事的時候，她還以為，她還以為是假的。

幾十年的主仆關(guān)系，尤其是來京城后，蘇老夫人因為和蕭燕的關(guān)系，經(jīng)常生氣，多數(shù)的時間，都是徐嬤嬤勸著，幫她排解。

在身邊陪了幾十年的人，前幾天還在自己面前又哭又鬧的，說沒就沒了，蘇老夫人都覺得不真實，心里也空落落的，說不出的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