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浩林之前就已經是隱約猜到了點苗頭，但他的確是沒有料到，秦亦崢竟然是真的已經知道得一清二楚。
而且還這樣直言不諱講出來，他突然不聲不響地看著這個年輕人，好半響才冷冽地出聲：“你調查到了什么，敢這樣和我講話！”
秦亦崢低聲說：“你不需要和我置氣，因為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我知道你也是為了霏霏好，所以因為一個霏霏，我可以做出一百步的退讓。難道我的決心還是不夠讓你足夠信任我嗎？”
慕浩林依舊不說話。
秦亦崢是清楚的，自己今天哪怕是把所有的底牌都給掀出去了，也得讓他點頭同意出國治療，何況這件事，他哪怕是十足十篤定了，可他，陳雨，季居保三個人之間的恩怨糾葛，也許也就是只有他們3個人最清楚，他的確是不能夠妄下定論。
只是到了現在，依舊是掩蓋不住的那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陳雨竟是真的沒有死，那么當初自己在舅舅家里聽到的那個聲響，十有八九就是陳雨，而且那一次，自己在馬路上見到的舅舅，當時那個女人……也是陳雨么？
有些事，是真的細思極恐。
現在想來，當初霏霏一直喊著自己有是心里有鬼，所以才會見到一個黑衣人，還懷疑是自己幻覺，但那時候她沒有看錯吧？其實那個黑衣女子，就是陳雨。
而剛剛前幾天，霏霏才和自己講過，在公寓的電梯口，驟然碰到了一個黑衣的女人，結果那人見她就跑，連監控都拍不到的五官面容，也就是陳雨。
這個女人6年前為什么要裝死？
盡管有些事，慕霏并沒有來得及親口和秦亦崢說過，但之前的徐詢儉卻告訴過他一些關于霏霏6年來最艱辛的過往。
有時候，人的孤單無助，并非是金錢可以填補的，徐詢儉說：“表姐當年懷孕的時候，一度得產前憂郁癥，其實她也不是膽小，而是太善良和敏感，我就是因為心疼表姐這樣，所以看不慣我媽。表姐總認為，舅媽的死就是她一手造成的，沒想到家破人亡了之后，自己還懷孕了，她那段時間經常半夜突然驚醒，然后就會給我打電話，因為她身邊沒有其他可以相信的人，當然她有朋友，那個林溫暖，可她估計也是擔心總找林溫暖不好，就不斷來找我，一遍遍和我說，她做夢了，夢見了舅媽，有時候還會做夢，夢見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一出生就是死胎，她說她晚上都不敢睡覺，很長一段時間，都是睜著眼睛到天亮。那時候她幸虧是真的年輕，否則怎么可能熬得過來？后來我就經常去美國看她，偶爾帶她去看看心理醫生，等到美景出生之后，確定非常健康，她的一顆心才慢慢放下來。”
……
天知道，徐詢儉這些話，對于秦亦崢來說，是多么殘酷的鞭策。
原來她最無助彷徨的時候，自己給了她孩子，卻不能夠在她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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