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絡軒欣喜的放下手中的毛筆,他可是知道,想要前線戰事無虞,必須依靠孫承宗,熊廷弼和王在晉這幾個能應對遼東戰事的能臣。
孫承宗的戰略思想是廣筑堡壘,擴充兵馬,打造關寧防線,以及訓練關寧鐵騎。在加上后方毛文龍的襲擾,皇太極想要入主中原將是難上加難,這樣朱絡軒就能抽出手來應對由于自然災害造成的國內動蕩。
孫承宗是個一心為國為民考慮的官員,沒有因為先皇的罷免而心生怨恨,在接到朱絡軒的起復圣旨后,馬不停蹄的趕回了京城。
來到京城也沒有與朝中好友相聚,直接開到宮中求見,因為他看到了大明的未來,如若不做改變,大明朝會像他預見的一樣消亡。
一見到朱絡軒,孫承宗躬身行禮道:“老臣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絡軒連忙將他托了起來:“孫先生不必多禮,皇兄受到閹黨的蒙蔽才將先生罷免,朕仔細想想確實不該,這才急不可耐的下旨將先生召回京城,官復原職。沒想到先生沒有任何推辭便趕來京城,讓朕很是欣慰,先生來的正好,朕想問問先生,大明真正的禍患有哪些?”
孫承宗賦閑在家的時候,沒有公務的煩擾倒是看透了不少問題,加上他指揮過前線戰事,與那些只會在朝堂上內斗的東林黨官員不同。
朱絡軒話音剛落,這孫承宗就立即拱手道:“回皇上,老臣認為我大明目前有三大禍患,一是黨錮之爭,二是關外后金女真,三就是流民。”
朱絡軒沒想到這孫承宗將現在的形式看的如此透徹,而且與自己的想法一致,心中更是欣喜,忙問孫承宗有何解決之法。
孫承宗稍作考慮,有些沉重的說道:“皇上,其實這三者歸根結底都是一個問題,那就是錢糧賦稅!沒有這些將無城墻兵卒御敵,無士人出謀劃策,無災可賑,如此田地將越發荒廢,國庫的錢糧賦稅也將更為困窘。”
孫承宗說完話,朱絡軒又問了一個別的問題:“先生認為,我大明的錢糧賦稅從何而來?”
“自然是來源于天下百姓,只不過如今有許多百姓流離失所,哪里還能為朝廷上繳錢糧賦稅,皇上,老臣建議,可以鼓勵流民墾荒自種,邊軍也可以屯田自養,這樣朝廷的負擔會輕許多。”
建設兵團雖然可以解決一些糧草,但是解決不了兵器鎧甲等武器裝備,同樣解決不了問題。在沒有外部危機的情況下,的確可以通過增加耕地來緩和階級矛盾,但是現在由于小冰川氣候影響加上土地大量集中在士紳的手中,單純靠墾荒和屯田不可能讓大明在短時間內走出財政困境。
看過明朝史料的朱絡軒知道,不到一年,整個北方特別是陜西一帶會發生特別嚴重的旱災,大災必有大疫,一場駭人聽聞的鼠疫也會席卷北方。
李自成等起義的成功很大原因就是因為這兩件事情,除此之外還有軍餉短缺造成的士兵嘩變,想要徹底的解決大明的財政問題必須拿既得利益集團開刀。而這個利益集團就是以東林黨為代表的江南士紳,他們占據了大明絕大多數的財富。
想想后世清朝乾隆發動的文字獄,讓社會財富牢牢的掌控在皇室的手中,哪怕是風光無比,富可敵國的大貪官和珅也不過是乾隆為嘉慶養的一頭肥豬,和珅跌倒嘉慶吃飽,這話一點不假,和珅多年收斂的財產被嘉慶查抄的干干凈凈,國庫迅速充盈。所以后世滿清能夠統治中國那么久,而明朝就是吃了對百姓太嚴厲,對士大夫太寬松。
朱絡軒對著孫承宗說道:“先生所言有些道理,只不過遠水就不了近火,屯田墾荒耗費的時間太久,如今大明想要存活,就必須降低百姓的賦稅,增加收繳商稅的力度,并且整頓吏治,將那些被貪官污吏們侵吞的土地全部歸還給百姓,讓他們有養家糊口的保障。還請先生鼎力相助!”
孫承宗想到幾天前一個言官被查抄的消息,他就意識到皇上準備對官僚士紳動手了,必須承認這么做的效果比剛才他說的建議要快的多,但是遇到的阻力也更大,從歷史上來看,也有人嘗試變法使國家重新煥發生機,但是最終的結果全部失敗了。
見到皇上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孫承宗知道自己需要做個選擇,是選擇站在皇上這一邊高官厚祿,還是和那些老友一起,再次賦閑回家。
想到回京路上的所見所聞,食不果腹的流民和紙醉金迷的官紳,孫承宗最終跪了下來,對著朱絡軒行了一個大禮,擲地有聲的說道:“老臣愿為皇上分憂解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哈哈哈!有先生的幫助,朕將如虎添翼,先生快快請起!”朱絡軒很高興,終于有一個戰略人物站到自己的身后,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是貪戀權位還是一心為民,他連忙將孫承宗扶了起來:“先生不必如此,日后少不得有事要依仗先生。”說著,對著身后當值的司禮監摯筆太監吩咐道:“傳旨,賜孫先生斗牛服,加封太師!”
既然孫承宗選擇站在自己的一邊,朱絡軒當然會毫不吝嗇的對他進行加官進爵。
孫承宗此時倒也寵辱不驚,謝恩之后再次進言:“皇上,老臣還有一事不得不奏。”
“先生請說!”朱絡軒饒有興致的想聽聽這位新晉太師有什么好的意見。
“雖然以東林黨為代表的江南士紳乃是大明朝改變的最大阻力,但皇上也不能讓他們徹底寒心,畢竟這些江南士紳也是大明的子弟。且東林黨內也有不少忠義之臣,閹黨之中雖有良臣但也以小人居多,皇上需要唯才是舉,不偏不倚才是,還有一事,司禮監掌印太監魏忠賢已然是權勢滔天,得罪的人也是太多,皇上需要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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