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警察也過來了，他們操著一口港區話，問是誰最早發現老道長死去的，兩個道士一邊抹著淚，一邊朝我們走過來。
他們一大早就準備打開大殿的門，供上山的信徒祭拜，一推門就發現老道長坐在這里，之后就發現老道長死了。
我皺著眉頭，死死地盯著老道長的尸體。我發現，老道長的手里還拿著一把拂塵，地上放著一本經書。他的臉上沒有痛苦和掙扎的表情，走得非常安詳，周圍沒有打斗的痕跡，不像是謀殺。
但是，我依然沒有辦法相信，昨天夜里才跟我見過面的老道長，竟然就這樣離開了。發現尸體之后，兩個警察立刻通知了警方，大約一個小時之后，更多的警察趕到了現場。出現場的法醫，把老道長輕輕放到了擔架上。
有不少道士都阻攔，不愿意讓警方把老道長的尸體帶走。警方承諾，查出老道長的死因后，就會把尸體送回來。很快，老道長的尸體被抬下山了，三松觀派了不少道士跟去。道觀內死了人，上山的信徒也被警方遣散了。
三松觀倒很配合，立刻把大門鎖起來，除了陪老道長尸體去的道士，其他人都等著警方問話。為首的警察問我們是哪里的，陳凡老實說他是京市的警察，正在協助港區的警方查鬼叫餐的案子。
陳凡還給他看了證件，那名警察也就不再多問了，他可能認為我也是警察。于是，我更加自由地在三松觀里繞了起來。我很想知道這個老道長到底是誰，為什么會知道我的名字，又為什么讓我離開港區。
但是，我在老道長的臥房內搜了半天，也沒有搜到能表明身份的證據，也問遍了整個道觀的道士。事實果然和昨天那個信徒說的一樣，沒人知道這個老道長叫什么，就連一個道號都沒有。
沒查出什么，我退了出來。陳凡問我：“老道長是怎么死的？”
我揚起嘴角，搖了搖頭：“不知道，看上去，像是自然的生老病死。”
很快，最先和我們碰頭的兩名警察找上了我們。
他們問我那血跡在什么地方，我憑著自己的印象，到了那個地方。白天，我終于看清了，那的確是一片淤泥，只不過，那淤泥的顏色卻很詭異，一片暗紅，混著灰色。淤泥還沒有干，戴上手套之后，我抓起一把淤泥，放到鼻子前聞了聞。
有泥土的味道，但仔細一嗅，還是有淡淡的血腥味。血和泥土混在一起，泥土的味道蓋過了血腥味。兩名警察馬上找來了出警的人，開始提取這些泥土，準備帶回警局鑒定。
同時，他們問遍了道觀里的道士，可是沒有一個人能說上來這些血是怎么回事。
我們又到了止步門外，警方和道觀內的道士發生了爭吵，警察想進止步門調查，但是道士不讓。
警方沒有強行闖入，老道長看上去的確是自然死亡，在沒有證據之前，警方也不好強行偵查。這么耗下去不是辦法，所以我假裝溫和地說：“老道長既然已經仙去了，一定是放下了凡塵的一切，這道止步門，也不應該再止步，不該讓我們看到的，老道長自然會隱去，不讓我們看到。”
陳凡也訕笑道：“道長，行個方便，我們也只是交差，不會亂動里面的東西，一會兒就出來。”
我們的說法似乎起到了作用，最終，一個可以做主的道士同意了。討價還價之下，他們允許我們進去兩個人，而且必須盡快出來。
我們把他們給說通了，為首的警察指了指我，說我很機靈，讓我跟他一起進去。
進去之后，我們分頭行動了，我第一時間到了老道長昨天坐的那個房間。白天，我對這里的布局看得更清楚了。這房間的布局很奇怪，整個房間只有一個門，而且只有靠門的那邊有窗戶，其他地方就都是密閉的墻了。
和我昨天透過燭光看到的一樣，這個房間的擺設很簡單，除了一些跟人一樣高的道像外，就是一張桌子和一張床了。桌子兩邊，有兩個厚厚的坐墊，老道長昨天夜里坐的那個坐墊，中部向下凹，有明顯的坐痕。
當我往另一邊的坐墊看去的時候，竟然發現那個坐墊也有坐痕。
我的腦海里，一下子就浮現出老道長對著桌子對面的空氣自說自話的模樣。我正仔細回想著，跟我進來的警察叫了我一聲，他問我在看什么，我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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