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沒想到小夜夫人剛才還和顏悅色的說喜歡自己，沒了利用價值，轉眼間就把自己假意說的牢騷當眾說了出來，慕清歌那臉頓時紅一陣白一陣，用帕子捂著臉就哭上了。

“沒有啊，清歌不是這么說的，清歌只是和小夜夫人閑聊了一會，擔心大姐姐的身體，明明之前病入膏肓，像是醒不過來一樣，這會那些醫師卻說并無大礙，就擔心那些醫師誤診，真沒別的意思。”

別看她哭得委屈，實際上又把慕白雪之前的病癥重復了一遍，生怕別人不起疑，武侯夫人見狀再也忍不住了，當即就沖著地上輕唾了一口。

“我呸！虧得阿雪剛才還替你說話，沒想到你也是那種忘恩負義亂嚼舌根之人，竟敢詛咒我們阿雪病入膏肓？給我掌她的嘴！”

一見自己母親生了氣，慕白雪急忙握著她的手安慰：“母親，消消氣，那狗咬您一口，您還能咬狗一口嗎？自古就有一心為主，憂心試藥之說，既然三妹妹這樣擔憂我的身體，不如也就賞她鴆酒一杯，試試她喝了之后會不會昏迷不醒，再好好看看，她躺那一動不動，像不像得了什么怪病，豈不是更好？”

慕白雪這一笑，宴會廳內所有人都跟著笑了，之前心中那點懷疑也就都中煙消云散。要是常人一不鴆酒下去，何止昏迷不醒，那是見血封喉，根本就醒不過來了，所以說慕白雪身體虛弱嗜睡很正常。

可是慕清歌卻嚇得魂飛魄散，連連磕頭：“大姐姐，饒命啊！是妹妹憂思過度才亂了分寸，胡思亂想了，求您看在妹妹這回只是初犯，放過妹妹吧！”

看著慕清歌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慕白雪笑而不語，等著攪混水的三夫人卻一聲冷笑。

“初犯？我怎么記著，你這好像不是頭一回信開口河，上次太子夜宴之后，不就是你說，白雪和夜大公子早有私情，私奔了嗎？現在看人家有情人終成眷屬，你又開始眼紅了，真是見不得別人好。”

三夫人這一席話，算是把慕白雪和慕清歌全裝進去了，一邊含沙射影說慕白雪在沒和九王爺退婚時，就和夜聽風不清不楚，一邊又狠狠踩了慕清歌，說她居心不良，算是一箭雙雕。

慕清歌瞬間被說得面紅耳赤，都不敢抬頭去看慕白雪和夜聽風，覺得自己明明穿著衣服，卻被三夫人剝了個精光，里子面子全丟盡了，慕白雪卻沒有落井下石，而是于心不忍的一聲嘆息。

“算了，三娘，三妹妹年紀還小，如此謊話連篇歪曲事實，想必是被她的生母青姨娘帶偏了，如今二娘又被罰跪了祠堂，想必回頭也是要閉門思過的，整個二房總不能沒個主事的，我記得三娘不是說你房里的如意姑娘不錯嗎？不如就給二叔抬舉成妾室，這樣對穩定整個侯府是極好的，祖母，您看呢？”

如此場合，只要慕白雪不提非分的要求，老太太自然都會應允，連猶豫都沒猶豫就點了頭：“的確是個極好的主意！之前你父侯討去了老二房里的錦丫頭，我心里就一直覺得虧欠他，若是能把如意給了他，也算是彌補了一些遺憾，就怕老三媳婦不舍得啊。”

“那哪兒能呢？能去伺候二爺，那個如意積攢了幾輩子休來的神氣，如意，還不上前謝恩？”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三夫人還能說什么？心知這是慕白雪睚眥必報，找之前想把如意填到她身邊的后賬呢，如果不給，不但老太太面子上過不去，自己也下不來臺，只好不情不愿地點了頭。

從天上到地下不過一瞬間！如意前腳還做著給天下第一美男子做滕妾的美夢，轉眼就被慕白雪賞給了二老爺，這個比自己父親還大的中年人，心中就別提多苦了，可是她敢反抗嗎？敢說不嗎？思及之前和大小姐做對的人沒一個好下場，就連錦姨娘和慕錦繡那兩個曾在侯府呼風喚雨的母女都被趕出府了，自己一個小小婢女算什么？縱然心中萬般不愿，還是硬頂著頭皮謝了恩。

“多謝大小姐提點，如意以后定當好好侍候二老爺，多多……”可惜這話沒說完，那憋屈的眼淚還是流了下來，重重叩首在地，瞬間泣不成聲。

慕清歌也被嚇得瑟瑟發抖，生怕她一個不高興，把自己也指給了什么老頭子，發覺自己剛才還是太著急了，不該為了攀交小夜夫人說了不該說的話，可是你若問她后悔不后悔，那肯定是不后悔的，為了心中傾慕的男子，她覺得冒點險很值得，如果慕白雪真的把她當個賤婢一樣處理了，亂點鴛鴦譜，那她寧可一死，也要自濺這當場，讓她擔個逼死庶妹的罪名，看她中秋還納什么征，大什么婚！

她是心中惡意滿滿，做了最壞的打算，慕白雪似笑非笑地看著如意，一聲嘆息：“怎么？哭什么，難道我們堂堂武慕侯府的二爺都配不上你，你這是想上天嗎？”

她的臉上明明笑著，如意卻嚇得噤若寒蟬，連連跪在地上磕頭：“愿意！如意愿意！奴婢是、是喜極而泣……嗚嗚嗚！謝謝大小姐提點，謝謝大小姐恩賜！”

“很好！娘！我看今天日子就不錯，一會您就安排她去二叔房里伺候吧，這如意可比那知畫識趣多了，以后定然也是個有造化的。”

她這一提知畫，如意更加老實了，對比剛才被拖出去亂棍打死的知畫，自己至少還有命活著不是嗎？大小姐是錙銖必較之人，這也算對自己格外開恩了啊。

這次是心服口服地再次拜謝慕白雪和武侯夫人，也顧不上再哭了，而是沉下心思想著一會兒怎么討好二爺，如何在二房立足，再也不敢記恨慕白雪半點了。

慕白雪收拾了如意，無異于敲山鎮虎，可是之后，卻好像把跪在地上等候發落的慕清歌完全忘了，沖著小夜夫人抱歉地一笑：“讓您見笑了！我們侯府什么都好，就是總有些上不得臺面的賤婢忘了本份，覬覦不屬于她們的東西，可惜什么人什么命，身份、地位、很多事情都是一出生就決定好了的事情，是你想要就能有的嗎？最后還不是笑話一樁，您說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