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不是這樣的！王爺，王爺！賤妾說過了，那藥不是奴婢下的，是慕白雪那個賤人施的手段！當初在陛下面前也不是我想誣陷你，是她和九王爺逼的啊？對了，姨奶奶的事情也不是我做的，是她，都是她！是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怕姨奶奶說出去，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月璃長公主未婚所生的野種，就不惜利用我害死了姨奶奶，還有你！對，這下給你下毒也是她唆使的，是她，都是她干的！”

大難臨頭，腹痛難擋，看著殘破的羅裙下流出的汩汩血跡，慕錦繡知道自己完了，孩子沒了，怕是性命今日也難保，咬牙切齒間，竟然把自己所犯的錯事全都怪罪在了慕白雪身上。

她覺得自己之所以會落到如今這個下場，全都是拜慕白雪所賜，如果慕白雪一開始就摔死在觀景臺下，自己早就是明正言順的九王妃了，又怎么會一步錯，步步錯，怎么都弄不死她，還把自己變成今天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是啊，自己對付不了她，九王爺還對付不了她嗎？只要能將慕白雪那個賤人拉下神壇，變成和自己一樣被世人唾棄的下場，自己就算死也值了！

慕錦繡越想越覺得應該是這樣，不然總不能自己這樣死了，卻讓慕錦繡風風光光地活著，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你說的可是真的？有沒有什么證據？”

聽到她言辭鑿鑿的話，九王爺自然是半信半疑，因為這些事中的確都有慕白雪參與，可最后她都是全身而退的那一個，說和她沒半點關系誰會相信。

慕錦繡一見九王爺起了疑心，立刻又覺得自己有了報仇和活命的機會，雖然整個人都痛得面色慘白，猙獰得極為嚇人，卻還是矯揉造作地爬到了九王爺的面前，死死抱住了他的腳。

“嗚嗚嗚嗚！王爺啊，我的好王爺！像她那種做事滴水不露的人，又怎么會留下把柄在賤妾的手上？不然您和我也不會落得如今這么慘的下場啊？對了，我這孩子……我們這可憐的孩子！就是她知道我懷了您的骨肉，才讓官奴所的這些畜生糟蹋我的，她這是因為和您的婚事吹了就懷恨在心，不想讓您有后啊，王爺！賤妾也是受害者，求求您就饒了賤妾吧，賤妾給您磕頭了，給您磕頭了！”

慕錦繡一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好像真的受了天大的冤屈，恨不能說得天花亂墜，把所有罪過都扣到慕白雪的頭上，只希望自己能有一次活命的機會。

被潑了一身又一身臟水的慕白雪卻坐在房檐上，極為不屑的一聲嘆息：“你說她傻吧，她還真不傻，能把所有事情都編得像真事一樣，可是你說她不傻吧，卻又一頭撞到了九王爺的隱痛上。別說她說的這些都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單憑她被這些下坯子糟蹋過，給九王爺戴了這么一大頂綠帽子，九王爺都不會再留她，你說臨死了，還非要拖我下水，這又是何苦呢？看來是我給她的教訓還不夠多。”

聽到慕白雪的感慨，趙無言只是輕輕搓著她細嫩的手替她保暖，卻連看都沒看下面那兩人一眼：“她就算說破天能怎樣？還不是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有我在，也沒有任何人能欺負你。”

發現他總是能一語戳破別人的痛點，更是能輕飄飄一句話讓自己的心中暖暖的，慕白雪微笑著看了他一眼，也垂頭沖著他的手呵氣：“我信你。只要有你在，我便覺得這人間值得，你也值得。”

趙無言淡然的臉上蘊含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明顯是被她這番話愉悅到了，看著她鮮研嬌嫩的小臉，竟一時間難以移開雙眼：“那就乖乖等著嫁我，下次再也不要獨自跑出來胡鬧了。”

聽到他的前半句話，慕白雪的小臉一紅，可是聽到他說自己胡鬧，便不由扁了扁嘴：“剛才還說我這是大善呢，不知道救了多少無辜的人，這會卻又說我胡鬧了，說話如此顛倒，誰要嫁你。”

本以為自己這話一出，趙無言必定要生氣的，誰知他嘴角的弧度卻更加上揚，伸手就把她抱得更緊：“好，你說得都對！娶你這件事的確遇到了阻礙，不過我很快就能解決。現在我們是不是應該尊重一下九王爺和慕錦繡這對苦命鴛鴦，人家在下面要死要活的要算計你，我們卻在這里親親我我的不太好吧？再不看好戲都要落幕了。”

不得不說，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趙無言這么一說，反倒再次把慕白雪給逗笑了，一邊窩心地蜷縮在他的懷中，貪戀地呼吸著他身上獨有的香韻，一邊再次看向下面那兩個人。

雖然剛才一走神，沒聽到他們又說了什么，可是慕錦繡此時已經被九王府的侍外拖著摁進了院前的陰溝里，似曾相識的一幕瞬間讓她的呼吸緊促，下意識揪住了趙無言的衣裳。

還真是世事輪回，報應不爽，前世自己那可憐孩子的遭遇如今竟然落到了慕錦繡這個罪魁禍首的身上，而九王爺仍然還是那個喪心病狂，冷眼旁觀的那個負心人：“慕錦繡！你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實在是你這種下賤的女人，多活一日都會臟了我府上的空氣！既然你口口聲聲說肚子里的孽障是我的，那我就如了你的心愿，讓你們生做我九王府的人，死成我九王府的鬼！”

一陣激烈的掙扎過后，陰溝里的氣泡終是斷了，發霉的水面也逐漸恢復了平靜，侍衛們全都跪在地面上大氣都不敢喘，生握九王爺一怒之下再讓自己這些人都都去死。

誰知九王爺只是不屑地瞥了那破敗的尸體一眼，冷酷無情地笑了：“還愣著干什么？這賤人攪得整個九王府不得安生，又怎么配入土為安？且丟到亂葬崗去吧，萬不能臟了王府的土地。”

這似曾相識的話終是讓慕白雪睜大了眼睛，心中說不出的爽快，終是相信了因果報應這一說，前世慕錦繡是怎么害自己的，今生竟得了和自己一樣的下場，還真是惡有惡報，該！真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