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烈焰灼燒的血肉中泛起詭異的“氣泡”,焦黑的骸骨包裹著融化血肉,從火焰中猙獰著爬出,混雜著還在不斷從樓梯口涌出來的活死人,在燃燒的長廊中哀嚎不止。
尖銳的慘叫聲還在不斷從底層的報社大廳中傳來,逐漸夾雜著劇烈的震動和爆炸引起的轟鳴,讓安森腳下的地板和周圍的墻壁都開始變得搖搖欲墜,不斷有抖落的灰塵在震動中傾灑而下。
越來越感覺不妙的安森,開始一點一點朝身后的樓梯井靠近,同時為了節省本就已經不多的彈藥,開始拉長每次開火射擊的間隔。
怎么說呢,鬧出這么大的動靜,就算下一秒整個二樓都塌掉,仿佛也沒什么只得奇怪的地方啊…忍不住在內心吐槽的安森,故作輕松的勉強翹起了嘴角。
“轟——!!!!”
幾乎就在他這么想的下一秒,整個報社大樓都在震耳欲聾的巨響聲中為之一顫,犬牙交錯的龜裂縫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安森的腳下展開。
倒吸口涼氣,安森果斷扭頭逃命。
腳下的地板正迅速的土崩瓦解,在被烈焰附著的長廊中哀嚎的活死人正接二連三的被塌陷的縫隙吞噬,像被無形觸手從深淵的縫隙中拖拽回地獄。
“轟——!!!!”
又是一聲巨響,地板破碎,墻壁塌陷;夾雜著血肉的磚石與塵土轟然崩塌,朝著正下方的報社大廳傾灑。
發現自己來不及的安森搶在最后一刻收回了腳步,雙手抱頭蜷縮著身體,以最安全的姿勢重重摔落在地。
片刻后,轟鳴聲漸漸歸于沉寂。
蜷縮在地上的安森稍微松了口氣,緩緩松開了抱住腦袋的手臂,一邊站起身一邊看向看向剛剛巨響聲傳來的方向。
然后……
然后他就怔住了。
在一片廢墟之中,他看見了一只眼珠。
一只布滿了血絲,一眨不眨盯著自己,充滿了好奇打量著自己的眼珠。
一只從廢墟瓦礫中伸出,長在一根長長的,肉囊似的觸手上,不斷溢出類似“眼淚”的,粘稠的,散發著濃烈惡臭味道的,深黃色液體的眼珠。
“這、這是個什么玩意兒啊?!”
目瞪口呆的安森脫口而出。
話音落下的剎那,長著眼睛的觸手突然像盯上獵物的毒蛇般猛地一顫,扯拽著劃破空氣的尖嘯聲,猛地向他撲來。
“砰!”
就在他短暫失神的瞬間,一聲槍響劃破死寂,觸手前端的眼珠瞬間在安森面前爆開,變成數不清的濃漿和碎肉,在空中綻放。
下一秒,一道旋轉的銀光猛地從空中掠過,將觸手一分為二;被攔腰斬斷的觸手發出充滿穿透力的哀嚎,無力地癱在廢墟瓦礫之中。
“鐺!”
清脆的利刃敲擊聲響起,安森順勢望去——那是一柄造型奇特的“短柄斧”,釘入墻壁的斧刃下是一支大口徑的燧發槍。
這是…燧發斧?
不,這東西的口徑比燧發斧還要大,而且還是短柄斧的設計;能用這種武器的人只能是……
“圣徒歷五十五年,一名被審判所追捕的施法者逃到克洛維城外……”
一道溫和的聲音從安森背后傳來,帶著無可奈何的嘆息:
“他自知無路可逃,又不愿意面對永久的監禁;在絕望與恐懼的邊緣,向他所信奉的偽神——命運掌控者艾頓禱告,祈禱能獲得自由。”
“他成功了。”
“那個施法者,將他全部的魔力投入到一瓶清水之中,利用偽神賜予他能夠扭曲現實的力量,以徹底失去魔力作為代價,令清水變成了足以抹殺‘死亡’這一意義的魔藥。”
“在藥效徹底喪失之前,所有被波及到的地方都會失去‘死亡’的概念,變成無論如何都不會死去的存在。”
安森回過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帶著三角帽,一身皮質黑色大衣的中年男人,右手仍保持著拋出飛斧的姿勢,緊抿的嘴角低沉的開口道:
“因此,圣徒歷五十五年,所有在那場追捕中幸存下來的審判官們,給這個魔藥起了個特殊的名字……”
“死亡號角!”
書友正在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