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森輕輕頷首,斟酌了下繼續(xù)道:“德拉科·維爾特斯在離開之前,就沒有告訴你任何事情?”
“他…告訴了我兩件事。”卡林·雅克十分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他說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克洛維城會變得很危險,勸我有機(jī)會的話最好離開;然后他還要向真正的‘兇手’報仇,什么叫真正的兇手?”
看著百思不得其解的黑袍教士,安森沒有回答。
這起“意外搶劫案”已經(jīng)不單純了,同時涉及到近衛(wèi)軍,舊神派和一個天賦者;以克洛維王國血脈之力的稀少程度,一個無勢力的天賦者搶劫犯幾乎不可能存在。
秩序教會?陸軍?王室?某個地下邪惡組織?
至于卡林·雅克…從剛才到現(xiàn)在他沒有撒一句謊,卻回避了某些貌似不關(guān)鍵的細(xì)節(jié):比如他在酒館閣樓里的自言自語,又比如為什么他要替德拉科隱藏。
這家伙還是不老實(shí)。
“最后兩個問題。”安森不緊不慢開口道:
“那天和你做生意的人是誰,還有你要和他交易什么?”
黑袍教士先是一喜,隨即露出了無奈的表情:“我能只回答一個嗎?”
安森真誠的看著他:“我能打爆你的腦袋嗎?”
“您誤會了!”卡林嚇得縮了縮脖子,趕緊辯解道:
“干我這行極少和買家直接接觸的,黑法師聚會那次是個意外;通常都是對方寄來信和錢,我再把東西放在某個地方,拿到錢和信之后再告訴對方東西的位置。”
“就這樣?”
“就這樣!”卡林·雅克有點(diǎn)兒受傷道:
“作為秩序之環(huán)的虔誠信徒,我是很講信譽(yù)的!”
安森一挑眉毛:“東西呢?”
卡林表情一陣變幻,鼓足勇氣試探著開口問道:
“我把信和東西都交出來,您能保證立刻離開并且再也不來找我嗎?”
“這取決于你有多少誠意。”安森冷冷道。
看著不為所動的安森,翻起白眼的卡林重重嘆了口氣;雙手舉過頭頂?shù)乃偷貜囊巫由掀鹕恚恢徊紳M花紋的銀色懷表從他襯衫上衣口袋掉出。
沒有一絲猶豫,安森果斷扣下了扳機(jī)。
“砰!”
槍焰噴涌的剎那,他身后的窗戶玻璃應(yīng)聲碎裂。
錯愕的表情從他的眼角一閃而過,起身的瞬間和他方向相反的床頭桌上,一只造型古樸的沙漏被某種力量碰倒在地。
“咔嚓。”
與此同時,黑袍教士的右手握住了懷表,左手從懷中拔出一只略有些破舊的老式燧發(fā)槍。
下一秒,兩支槍一左一右,同時對準(zhǔn)了彼此的腦袋。
得意的弧度在卡林的嘴角輕輕上揚(yáng)。
“現(xiàn)在,我建議您最好別輕舉妄動。”他朝安森晃了右手的銀懷表:“這是鏡像懷表,只要它開始轉(zhuǎn)動,范圍內(nèi)所有的東西都是相反的。”
“不僅如此,‘鏡像的方向’都會被重置,所以我勸您最好別想著碰運(yùn)氣。”
“然后您還碰翻了我桌子上的水銀沙漏——在它一次計(jì)時結(jié)束前,哪怕您原地扔一枚手榴彈,聲音也會被鎖死在整個宿舍里!”
“…你把魔法道具放在教堂的公共宿舍?”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再說我一個見習(xí)教士,除了宿舍還能到哪兒住?”
“……”安森·巴赫。
“看起來,現(xiàn)在的局勢好像已經(jīng)逆轉(zhuǎn)了。”卡林·雅克得意道:“看在您還算講信用的份上,讓我再告訴您一件事情吧。”
“回來的時候,我給某個同僚留了一封求救信——兩分鐘,最多再有兩分鐘,西門街的秩序教會和近衛(wèi)軍就會上門。”
“然后,他們就會看見一個被要挾的見習(xí)教士,和一個假扮成審判官的搶劫犯!”
“外加一屋子的魔法道具。”安森“善意”的補(bǔ)充道。
“所以我們都不希望事情進(jìn)展到那種地步。”卡林·雅克咽了咽唾沫,故作輕松的看著他:
“現(xiàn)在您有兩分鐘從被您一槍打爛的窗戶跑路,然后假裝今天什么也沒發(fā)生;等到明天或者后天,您就會在某個時間收到那封信。”
“我以秩序之環(huán)的名義發(fā)誓,那封信絕對沒有造假——因?yàn)槲艺娴囊欢↑c(diǎn)兒都不想摻和到德拉科·維爾特斯的‘復(fù)仇’中去!”
看著卡林·雅克信誓旦旦的表情,面帶微笑的安森靜靜的望著他,一言不發(fā)。
緊張的冷汗,從黑袍教士的鬢角劃過。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眨眼間兩分鐘匆匆而過,舉槍對峙的二人依舊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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