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森沒有開口打斷他,沉默中掏出了口袋里的懷表,假裝看時間。
“我知道你不在乎這些…克洛維人一向只重視實用性,經(jīng)常會忽略事務本身更重要的意義,做出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生活在這種環(huán)境當中,這當然不怪你。”路易微微一笑:
“但我知道一件事。”
“什么?”
“你是個好人。”
安森·巴赫:“……”
“更關鍵的是,你非常理智。”路易正色道:“如果不是你,帝國遠征軍就全完了。”
“只是有可能。”安森笑了笑:
“但如果是那樣,我…還有整個瀚土是一定全完了。”
“正是。”
路易對此十分贊同——以他對帝國皇帝的了解,如果遠征軍真的全軍覆沒,是絕對不可能忍受這種程度的“奇恥大辱”,不實施任何報復手段的。
而如果帝國真的不顧臉面全力報復,克洛維王國是不是能因此逆風翻盤不知道,瀚土絕對徹底完蛋了;風暴師如果不能及時轉進,也肯定會跟著完蛋。
“在我認識的人當中,大部分在成功之前都能保持克制,但不會被勝利沖昏頭腦的則少之又少。”路易感慨道:
“雖然這么說很沒有意義,但如果卡斯帕總司令沒有在擊敗瀚土軍團后失去理智,如果占領卡林迪亞港的先遣軍沒有被輕而易舉擊敗的敵人沖昏頭腦…這場瀚土戰(zhàn)爭,也許會是另一個結局。”
“你……這是在夸我?”
安森有些不確定的看著他。
“當然,而且我認為這是你應得的。”路易理所當然的點點頭:
“我們是朋友,稱贊朋友展現(xiàn)出的崇高品德又什么問題?”
“說起朋友,你那位‘大嗓門’的朋友去哪兒了,怎么沒和你一起來?”
“你說的是亞瑟?”路易會心一笑,完全沒注意到安森在轉移話題:
“他倒是很想一起跟過來,但我拒絕了;遠征軍歸國的俘虜不能沒有任何保護,而且不知道為什么,他好像有點兒怕你身邊的一個小女孩兒。”
“莉莎?”
“嗯,好像是叫這個名字,而且他發(fā)誓這輩子都不會再用相貌評價別人了。”路易點點頭,表情中多了幾分寬慰: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可愛的莉莎小姐貌似幫助他養(yǎng)成了一個好習慣。”
“……對,她一向樂于助人。”安森很勉強的笑了笑。
路易嘴角微微翹了翹,但很快又恢復了原本正色的模樣:“更重要的是,這是我的戰(zhàn)斗。”
“你的戰(zhàn)斗?”
安森收起懷表。
“十三評議會,伊瑟爾精靈王室…我知道你們的目標是什么。”路易注視著安森的眼睛,認真的像是他澄澈的瞳孔中藏著一柄利刃:
“我可以幫助你,安森·巴赫,我可以幫助你們;讓一群舊神派控制伊瑟爾精靈王國,是所有人都最不希望看到的結果。”
不,據(jù)我所知某個小說家就特別希望,雖然他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反悔了…安森微微頷首:“那我們能從你身上得到什么幫助?”
“沒有任何冒犯你的意思,但如果只是一個天賦者,貌似提供不了太多幫助。”
“當然,我知道。”路易輕輕頷首,表情像是早有預料:
“但就像你知道的,我曾經(jīng)擔任過伊瑟爾禁衛(wèi)軍團的總教官和總司令,對整個王庭的城防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這算一個,但我已經(jīng)不需要了——鹿角要塞的軍官俘虜,已經(jīng)把能說的都說了。”
“那他們連禮贊大教堂和王宮構造也說了嗎?”路易反問道。
嗯?!
驚愕的安森瞳孔猛地驟縮了下,但又迅速恢復了冷靜:
“我猜…你的幫助不是沒有代價的。”
“不是代價,而是條件。”路易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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