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來也不怕劍仙子笑話。”殘毒婆婆笑瞇瞇道：“雖然一同來找你報仇，但我們五人也不是同心同德的。如果一起出手的話，難保不會有人出工不出力，讓別人在前頭拼命。”

“如果再陰狠一點(diǎn)，說不定還會偷偷下絆子，指望其他人和劍仙子你一起死了，就他一人活下來，趁機(jī)撈走其他人身上的法寶財(cái)物。雖說也有固神契定術(shù)，這樣捆綁元神，訂下條約，逼迫大家依約而行的法術(shù)，但我們都是在世間摸爬滾打了幾百年的老東西，耍詐鉆空的手段數(shù)不勝數(shù)，實(shí)難安心。”

殘破婆婆繼續(xù)道：“于是我們思來想去便搞出了文斗和武斗這種折中之法。”

“什么是文斗？”趙雪璃問道。

“簡單。我們四人各自準(zhǔn)備一個考驗(yàn)，劍仙子你每完成一個考驗(yàn)，我們就有一人保證今后永世不對你出手。”殘毒婆婆微笑道：“當(dāng)然我們會用固神契定法訂下條約，這樣內(nèi)容簡單的條約，也不會有耍小手段的空間。”

“如果我不同意文斗呢？”趙雪璃問。

“那就只能是武斗了。無論如何，我們四人都不會放過這報仇的大好良機(jī)。”殘毒婆婆瞇起眼睛道：“就算顧慮重重，也只能硬上了。”

“既然如此，那還說什么廢話？”趙雪璃劍指殘毒婆婆，“來戰(zhàn)吧！”

“劍仙子如此自信，看來迷魂宗那里說的沒錯啊。”殘毒婆婆挑眉道：“你身上的傷沒有我們想象得那么重，殘留下來的修為也比我們想象的多。或許你真有實(shí)力殺死我們四人，但……你確定真要選武斗嗎？”

趙雪璃皺眉道：“你什么意思？”

“別忘了，我們可是在晉安城內(nèi)啊。”殘毒婆婆笑容燦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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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雪璃神色一變。

“我們四個老不死修為雖然趕不上劍仙子你，但也算得上是高手。若是五人在城里開戰(zhàn)，將各自手段施展開來，你說……”殘毒婆婆神情殘酷，“這城里該死多少凡人啊？”

“還有你身邊的小伙子。”她接著又道：“似乎也是個凡人。你能護(hù)得住他嗎？還是說任由他死掉？劍仙子一路走來，全靠他沿途護(hù)送吧？你狠得下心嗎？”

“無恥。”趙雪璃冷冷道。

殘毒婆婆笑而不語。

余樂看著這一幕，對這個世界的魔道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他們是真惡啊！

“我知道了。”沉默片刻后，趙雪璃緩緩放下劍，“我選文斗。”

“很好。”殘毒婆婆露出得意的笑容，隨后她低聲誦念咒語。

一連串金光小字憑空出現(xiàn)，浮在半空中，排列成一篇契約。

接著契約上伸出五條金線，四條對準(zhǔn)殘毒婆婆等人，一條對準(zhǔn)趙雪璃。

契約內(nèi)容寫得很簡潔，開頭是日期地點(diǎn)，正文大略也是殘毒婆婆剛剛說的那些，只是多了一個毀約者元神自滅的懲罰。殘毒婆婆等人迅速用元神簽了名，然后齊齊看向趙雪璃。

趙雪璃還是頭次簽這種東西，小心地一遍又一遍掃視，以免被坑。

“劍仙子不必?fù)?dān)心。你只要肯答應(yīng)文斗，我們就已經(jīng)占了大便宜了，沒興趣再在契約里耍詐，免得害你反而不肯簽了。”殘毒婆婆這時說道：“凡人寫契約，總喜歡洋洋灑灑寫出幾十幾百條，為的是將陷阱隱藏起來，不被發(fā)現(xiàn)。而我反其道而行之，將契約寫得如此簡單，足以證明我的誠意了。”

趙雪璃覺得這話有理，再加上她確實(shí)找不出問題來，便準(zhǔn)備簽約。

殘毒婆婆等人看著這一幕，眼睛逐漸亮了起來，臉上強(qiáng)忍著不笑出來。

他們當(dāng)然在契約里挖了坑。

什么已經(jīng)占了大便宜，沒興趣再坑人，這連小孩子都不會信！

便宜這東西難道還有人會嫌多嗎？

只要趙雪璃簽了，她就必死無疑。

然而就在她將要簽的時候，余樂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等一下，我覺得上面寫的有點(diǎn)問題。”

好事被阻，殘毒婆婆陡然大怒，忍不住冷聲道：“我們和劍仙子說話，有你這個凡人插嘴的余地嗎？還不給婆婆我滾！”

“她心虛了。”余樂當(dāng)然不會被這種咒罵氣到，冷靜對趙雪璃道：“上面絕對有鬼。”

“胡說八道！”殘毒婆婆怒道：“劍仙子，你休要聽這凡人亂說。我的聲譽(yù)還不是一個凡人能污蔑的！”

“魔道中人哪有聲譽(yù)可言。”趙雪璃說道：“況且余樂不是信口雌黃的人，他會說這話肯定有自己的依據(jù)。”

“好啊，那你讓他說說我寫的契約怎么就有鬼了！”說完，殘毒婆婆陰沉沉地看向余樂道：“你要是敢胡說，婆婆可饒不了你。”

殘毒婆婆心想自己一個魔道高人這么一通嚇，應(yīng)該能把這個凡人嚇得腦袋空白了吧？就算他真看出了破綻，這下估計(jì)也想不起來了。

然而她沒想到余樂是真不怕，他巴不得殘毒婆婆來殺他呢……

“行。首先上面寫了只要通過你們四人的考驗(yàn)，但是具體的考驗(yàn)內(nèi)容是什么卻沒說，甚至連個限制都沒有。”余樂看向殘毒婆婆道：“要是你給出的考驗(yàn)是讓趙雪璃去殺了問劍門掌門怎么辦？”

殘毒婆婆表情一僵，勉強(qiáng)笑道：“這怎么可能。我也沒有無恥到這種地步啊。”

她確實(shí)是打算這么干的。

“但根據(jù)契約條例，你確實(shí)可以這么做，不是么？”余樂道。

“……好吧。那為了讓你安心，我改就是了。”殘毒婆婆說著就要動手，就又被余樂喝止了。

讓她改，肯定又會挖坑。

余樂雖然是現(xiàn)代人，但又不是專門研究這些的，也就比趙雪璃強(qiáng)些，任由老妖怪們發(fā)揮的話，難免會看漏。

“讓我來改。”余樂說道：“考驗(yàn)需要加上兩條限制。其一，必須是你們以自己的能力現(xiàn)場布置的。”

殘毒婆婆想了想，干脆地答應(yīng)下來，把這條添上去道：“其二呢？”

“其二是考驗(yàn)不能必死無疑，必須要有能無傷通過的法子，還要在我們能力范圍內(nèi)。”余樂看向殘毒婆婆道：“你擅長煉制毒藥對吧？要是你拿出一包劇毒，喝了必死，然后考驗(yàn)就是讓趙雪璃喝這毒，那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