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前瓷磚上，是一團皺巴巴的襯衫。方才在衛生間里，寧致遠脫下貼身襯衫，披在了他的肩膀上，給了他片刻虛幻的暖意。
此刻它已經浸透了水，領口處有一團模糊的顏色。雖然被水洇濕了輪廓，依然能看出那是一個唇印。
那是與酒杯上同樣嬌嫩的裸粉色。
嬌嫩的裸粉色。和少年唇上一樣的顏色。這唇印就像一個巴掌扇在林鹿臉上，比王導那一掌更狠，也更疼。
林鹿身體開始發抖，終于大聲吼了出來！
“是！我故意沒有接電話……是因為致遠哥你丟下我，帶著別人走了！”
寧致遠頓住了腳步。
“因為我被自己丟在那兒……我心里很難過！致遠哥，我想到你和他在一起……我……我就……致遠哥，為什么你要和他走？”
話說到這里，林鹿已經是泣不成聲。他跪在冰冷的地上，狠狠擦去臉上的淚水。
“原來是這樣。因為我和別人走了，所以你不接我電話。”
寧致遠在林鹿面前停下，蹲了下來。林鹿狠狠點頭，
“對，就是這樣……我真的很難過，致遠哥……我喜歡你啊……”
短促一聲冷笑后，林鹿的下巴被捏了起來。隔著模糊的淚水，寧致遠的面容顯得那樣陌生。
“我很好奇，林鹿——我想帶誰走，關你林鹿什么事？”
“……”
“你又有什么資格，來向我哭哭啼啼，說什么‘你很難過’？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跟我是什么關系——你是我養來解悶的小玩意，難不成你還以為我在跟你談戀愛？！”
每說一句，寧致遠手上都加了一分力氣，將林鹿兩腮捏得生疼，口水順著嘴角淌了下來。可林鹿還在努力說著，
“可是……嗚嗚……我喜歡……喜歡你啊……”
寧致遠笑了。
“是嗎？你喜歡我？”
“是……”
“喜歡到跟別人勾勾搭搭——你就是這么喜歡我的？”
“我沒有和別人勾勾搭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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