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你不該喜歡上他的。”
厚實柔軟的披肩張開，將林鹿緊緊裹了進去。林鹿跪在地上，用力抱著媽媽，哭得肝腸寸斷，涕淚橫流。
他終于找到了一個地方，能容得下他露出心底的疼，容得下他痛哭失聲。
……
深夜的野地里，林鹿和徐秋君并肩坐著，誰也沒有說話。
林鹿臉上的淚已經干了。他身上還穿著病號服，外面罩著一件外套。寒風吹過來，那薄薄的外套也被打透了，他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林鹿看了徐秋君一眼——雖然她身上開司米披肩緊緊裹住肩頸，兩條腿卻一點遮蓋都沒有。他將外套脫了下來，輕輕地裹在媽媽膝蓋上。
“媽媽，你蓋著這個。”
徐秋君偏過頭，看著他。
“你小時候，就像這樣貼心。別人的男孩子都出去瘋跑，沾了一聲泥巴回家。只有你，每天坐在門前，眼巴巴等著我。我回來，你就給我遞拖鞋，端水給我喝。然后將我的外套掛起來，鞋子上的灰塵都擦干凈。”
她語調很慢，帶著些懷念。
“小鹿，有時候我也想不明白，你怎么會這樣乖。”
“因為我很乖，媽媽就會很開心，會對我笑。”
林鹿輕聲說著，仿佛回到了清貧卻單純的童年。
“媽媽笑起來很好看。我希望媽媽每天都能對我笑……”
徐秋君眼神微微顫動，輕輕抱了抱林鹿。然后她將外套重新披在了林鹿肩頭。
“走吧，小鹿。外面冷，你不是才從醫院回來么？我們回去吧。”
說著，她站起身。她身姿挺拔，神態仿佛少女——在夜色中恍惚看過去，她似乎還是林鹿記憶里那個年輕美麗的媽媽，仿佛歲月從不曾在她身上留下痕跡。
“小鹿想不想喝魚湯？今天有人送來幾尾鮮魚。等會媽媽偷偷下廚，給你煮一碗喝了好睡覺。”
說著，徐秋君向別墅區方向走去。卻沒想到披肩一沉，似乎被人揪住了。
她回過頭，看到林鹿抓住了她的披肩流蘇，纖瘦的手腕繃起了青筋。
“媽媽，我們不回林家了，好不好？”
徐秋君靜了片刻。她輕聲問，
“為什么？”
“媽媽，我們離開林家吧！我們母子還在一起，就像小時候那樣……我可以去找個工作！媽媽，我長大了，我可以照顧你了……我們別回林家了，行不行？”
徐秋君看著林鹿，緩緩搖了搖頭。
“不行的，小鹿。”
“媽媽……”
“小鹿，你還年輕。可媽媽已經不年輕了。媽媽不可能再找到下一個林家了。”
“可是……可是他們……”
“他們怎么了？他們什么都不敢做。小鹿，只要你能牢牢綁住寧致遠，林家的人就永遠不敢對媽媽做什么，更不敢對你做什么——你不是希望媽媽開心么？不是想照顧媽媽么？小鹿，只要你抓住寧致遠的心，媽媽就會永遠開心幸福下去的。”
徐秋君俯下身，纖白細膩的手指撫過林鹿的臉頰，
“好孩子，我的小鹿……你長得這么漂亮，和媽媽年輕的時候真像。那時候，多少男人都對媽媽死心塌地，你又怎么可能抓不牢一個寧致遠？”
“可是致遠哥……他已經不要我了……媽媽……他已經喜歡了別人了……媽媽，我可能，要和他分手了。”
那手指不動了。徐秋君不再笑，那份少女般的嬌媚像一張面具，緩緩從臉上褪下。她定定看向林鹿的眼睛。
“你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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