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傲，怎么個意思？五次三番壞我好事，你想干什么？”
王老板擰著眉頭逼近了，
“剛才算是你無心的，我也不和你計較。可你還闖進來，這就是成心的吧？想干什么，你過后再來。我和林鹿還有點事兒要慢慢談呢。”
語氣還算客氣，意思卻帶著威脅了。畢竟，語氣的“客氣”是給夜魅頭牌這個身份的——好歹打狗還得看主人，夜魅背后也不是沒人撐腰，不能隨便得罪。可對于小傲這個人，他是半點沒看得起。他眼里，這就是出來賣的，還用把他當人看嗎？
可王老板沒想到的是，小傲竟然紋絲不動。別說賠禮道歉，他半點讓開的意思都沒有。
“王老板，這全都是誤會。是那邊那個下三濫的賤女人自作主張，在里面搗了鬼。王老板，我是這里的頭牌，我先給您道歉。然后我去找老板來，叫他來處置這件事。”
硬邦邦丟下這幾句話，小傲心知王老板絕對會暴跳如雷。所以他抓住林鹿的手腕，轉身就走。果然，憤怒的咆哮聲從身后傳來。
“你他媽的！小傲，你是個什么東西！和林鹿一起串通好了耍我是不是？你把他留下，不然我弄死你！你聽到沒有！”
罵聲氣急敗壞，小傲卻充耳不聞，步子更快了。他越抓越緊，林鹿手腕生疼，似乎能感覺到小傲的急迫沿著腕骨，往上沖擊著他的神經。
三拐兩拐，已經快要到了大廳。林鹿才松了一口氣，卻感覺到肩膀上一股巨大的拽力傳來，硬是拉住了他的身體。
是王老板趕了上來。
他滿臉油汗，氣得鼻孔都有些放大了。眼睛滿是通紅血絲，要吃人似的。他張開口，吐沫星子隨著罵人話一起沖出來。
“婊子！給我停下！真以為我是吃素的，隨便你們這種雜種耍弄！”
話音未落，粗壯的手掌帶著風，劈頭蓋臉沖著林鹿的臉扇下來！
小傲突然停了下來。他再次將林鹿拉在自己背后。
那一掌就砸在小傲的鼻子上。王老板用了很大的力氣，掌印清晰印在臉上，跨過小巧的鼻梁。血流從鼻孔里汩汩涌出。
“小傲，你沒事吧？”
林鹿有些焦急，想看看小傲的臉。卻被小傲再次擋了回去。小傲挑起眉毛，滿臉倨傲，盯著王老板。
他沒有擦一擦鼻血，任憑血流蜿蜒著，沿著下巴滴在衣領上。鼻子受傷，叫他聲音有點嗡，卻還是清清楚楚地傳出來。
“王老板，您說婊子，是什么意思？”
“你他媽一個出來賣的，過來問我婊子是什么意思？你在逗我啊？”
王老板獰笑著，
“什么叫婊子，你就是個婊子！你們兩個，一個比一個下賤，都是出來賣的婊子！”
得了這回答，小傲臉色更青。他輕輕笑了，從齒縫里慢慢擠出一句話。
“就算我們是婊子，也不是什么人都肯陪睡的。我們看不上的客人，就算搬個金山來，一樣不陪！王老板，明知道人家看不上你，偏湊過去用強，你比我們這些婊子，又高貴多少？”
“你他媽的找死！”
王老板勃然大怒，又是一記耳光狠狠扇在了小傲臉上！小傲悶哼一聲，被打得猛扭過頭去，鼻血飚飛，淋淋漓漓在林鹿身上甩出一條血線。
“小傲！”
林鹿喊了一聲。恰在此時，王老板抬起一腳，狠狠踹在小傲心口。小傲身體向后飛出半米，正撞在林鹿懷里。他的臉色蒼白，臉上腫起老高，鼻血依舊在往下淌。
小傲一聲沒吭，只是沉默地狠狠甩開林鹿扶著他的手。他目光沖著地面，薄薄嘴唇彎出一道冷漠的弧度。
眼看王老板再次抬手，林鹿忍不住沖上前去，護住了小傲。這一掌，就結結實實扇在了他頭上。
可感覺不到疼。他渾身力氣都用在抱緊小傲上面了——小傲不停掙扎，好像一只困獸。好像林鹿才是那個傷害他的人，就連他的擁抱與保護，都會傷害到他。
也許確實傷到了他——林鹿干凈又堅韌，從舞蹈到做人，就連相貌都壓過他一頭。林鹿的存在本身，其實就狠狠刺傷了他卑微的愛情與遍體鱗傷的自尊。
他方才護著林鹿，仿佛護著另一個更好點的自己。因為他也知道，為了錢陪睡這種事，也只有拉著林鹿他才敢擲地有聲地說一句——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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