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面無表情地回過身來,看著她,沒有說話。
可是,風(fēng)挽裳看到皎月眼睛里流露出的不忍,她慌了,很慌、很慌,像是忽然掉進(jìn)一個巨大的黑洞里,急切地想挽救自己,卻是絕望。
“是幽府出事了嗎”她問得小心翼翼。
在房里,她問皎月的時候,皎月好像回答得有些猶豫。
皎月只是定定的看著她,好像在心里猶豫著要不要說魍。
好久,好久,她還是防備地看了眼蕭璟棠,才緩緩開口,“幽府在夫人遇襲的時候,就已經(jīng)被緝異衛(wèi)上門搜捕過了,萬千絕率東廠廠衛(wèi)抵抗,但是,爺死的消息傳回天都、傳入宮中后,太后派高松暫時接管東廠事宜。”
高松接管東廠
緝異司又有鐘子騫,而今這兩人早已串通一氣,對她都如此趕盡殺絕了,更是不會放過幽府的檎。
“不行,我得回去看看。”她不能在這里躲著,府里的人聽到他們的主子死的消息,定會喪失斗志,沈離醉又在宮中顧著子冉,她必須回去看看。
萬一,他們?nèi)汲鍪铝耍齾s在這里活得好好的,要她日后如何心安。
“夫人”皎月想攔又猶豫。
風(fēng)挽裳著急地往外走。
“哎呀你這丫頭,你舍不得你主子傷心固然是為她好,可你這是害她肚子里的死胎一日不除掉,母體到時候也會”
“你說什么”她停下腳步,赫然回身,瞪大雙目,整個人都在發(fā)麻,“你,把方才的話再說一遍”
不止身子顫抖,就連聲音也在顫。
那個大夫,那個蓄著山羊胡的大夫于心不忍地嘆息搖頭,“夫人,您腹中的孩子可能是因?yàn)楦馐芰颂嗟捏@險,又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已經(jīng)胎死腹中了。”
轟
風(fēng)挽裳只覺得五雷轟服她。
“是啊,挽挽,縱然悲傷,但我們還得活著,活著才有希望,不是嗎”蕭璟棠聲音有些苦澀地道。
活著才有希望活著才有希望。
這不就是一直以來她用來告訴自己要活著的話嗎
可是,她一次次那么努力,那么堅(jiān)強(qiáng)地活下來了,命運(yùn)給她的卻從來不是希望,而是一次次的絕望。
活著,真的還有希望嗎
那么,希望在哪
誰來告訴她,活著的希望在哪
淚,落得更兇了,像決堤般洶涌滑落,鼻子通紅,雙眸早已哭腫,很憔悴,也很凄美。
“夫人,要不,奴婢回天都去請更好的大夫來,或者奴婢立即帶您回天都。”皎月不愿她好不容易動搖了又放棄。
“不可”蕭璟棠強(qiáng)烈反對。
皎月冷冷看向他,帶著一絲懷疑。
蕭璟棠無畏她的懷疑,而是看向風(fēng)挽裳,道,“而今,東廠是高松在管,緝異司是鐘子騫,這兩個人還不趁這個機(jī)會鏟草除根你們?nèi)艟瓦@樣貿(mào)貿(mào)然的回去,是自投羅網(wǎng)”
皎月低頭略一思忖,也認(rèn)同。
從鐘子騫追殺他們的態(tài)度來看,確實(shí)是要斬草除根。
皎月又看向沉浸回悲傷里的主子,再度搖她,“夫人,您相信爺還活著嗎”
呆滯的風(fēng)挽裳又有了反應(yīng),緩緩低頭看皎月,不語。
“您相信爺還活著,對嗎”皎月不放棄地又問了一遍。
風(fēng)挽裳只是看著她,好久,好久,才微微點(diǎn)頭。
可是啊,皎月不知道,這世上有一種相信叫做寧可相信。
寧可相信他還活著,而不愿去相信他已經(jīng)死了。
就像那十年以來她相信弟弟沒死,堅(jiān)信總有一日找得到弟弟一樣。
“既然您相信爺還活著,那奴婢就懇請您也活著等爺回來”皎月說著,后退一些,鏗鏘有力,磕頭懇求。
風(fēng)挽裳傷心地閉上眼,兩串淚水又滑落臉龐。
然后,她睜開眼,起身去扶起皎月,“好,我會活著,活著等他回來,活著給他一個交代。”
皎月喜極而泣,激動地?fù)碜∷?
蕭璟棠看著主仆倆相擁,心下晦澀。
她活著,是因?yàn)榱硪粋€男人。
能叫她重新振作的也是另一個男人
手掌用力地捏緊竹椅的扶手,青筋若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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