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蕭邊磕著手里的板栗,邊斟酌語氣:“前些日子,岳母送來消息,說是狐貍或許有孕了。”
“什、什么?”朱玥驚的差點掉了下巴。
這消息屬實過于離奇,要知道老樓蘭王已經故去三年有余,撫平長公主和誰有孕?
長公主養面首一事,她略有耳聞,她從前只當長公主壯年守寡愛玩些,但是從未想過會這么離經叛道,玩出來個孩子。
旋即,朱玥向他投去了核實的目光,楚風蕭微微頷首,確認了她心中的懷疑。
朱玥深吸一口氣,只覺得頭都要跟著炸了。長公主上一世可沒有這么一個私生子,這一世當真是越來越偏離軌跡了。
誰能容忍先王遺孀產私生子?遺腹子也就罷了,可偏偏是個私生子,這事若是落實了,簡直就是留給敵人一個極大的把柄。
長公主莫非是糊涂了?
不過這事于他們而言,簡直就是瞌睡時候送枕頭,偷笑還來不及,楚風蕭又怎么能不好好利用此事做文章呢?
朱玥追問道:“誰的?”
楚風蕭平靜的面上終于浮起一絲譏諷:“不知。”撇撇嘴,“也是有所耳聞,不過此事過些日子便可知真假。”
“你想怎么做?”
“孩子必然是留不得。”
“你要讓楚宜北去試探嗎?”
“王妃果然聰明。”楚風蕭呵呵笑著親她的側臉,而后才正了神色,“旁人近不得身,也就只有他行。”
往年都要登山祭祖的撫平長公主,今年早早便遞過折子,言說,年齡漸長,入冬后,身體愈發不適,索性就留在茂陵陪伴先王,不再同行。
長公主正值壯年,哪里來的身體不適,楚風蕭自然是不信的,便派孫太醫前去問平安脈。結果,孫太醫到茂陵后連太妃的面都未見上,便被原路送回來。
好在孫太醫留了個心眼,查過太醫院的檔案,從八月開始,太妃的平安脈就只有四個字‘安穩無虞’,顯然是未見面就隨便勾寫上的。
恰好此時,李淑嫻遞來消息,說是九月里上香時匆匆見過太妃一面,見她身形豐腴不似往日,猜測太妃或許有孕,但畢竟是匆匆一瞥,是以這事也不敢輕易作數。
兩邊之事互為佐證,楚風蕭對此先是半信半疑,接連派了幾波暗哨去魂夢園盯著,其中就有言澤。
自那日不歡而散之后,魂夢園便被長公主打理成鐵桶一座,進出之人更是看得謹慎,但是過于嚴苛就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沒幾日,言澤便盯上了看守茂陵的陳和,發現他時常出入賭場之中。
荒郊野嶺有賭場,本也不是稀奇事,有錢人喜歡找點不一樣的樂子,這種鄉野賭場就都能辦到,至于這賭場姓樓蘭還是姑蘇就不好說了。
這些事,朱玥自然不知,但她還是循著直覺道:“你懷疑陳和有問題,所以你貶斥馮玉之去茂陵?”
聽上去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件事,可是楚風蕭點頭應了,兀自還剝著手里的板栗。
“你要他和陳副將交好?”
“也不盡然。”
幾下之后,楚風蕭手里便只余下一把剝皮板栗,他把板栗塞到她手中。
“吃吧,小饞貓。”
“陳和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本意是送他去監視太妃,可是這人有點愚,也就起了旁的心思。”
“他和馮玉之是同輩,我當時提拔馮玉之,他本就不服氣,如今我又貶馮玉之到茂陵。”楚風蕭說著,語氣里難掩的遺憾。
“或許陳和會對馮玉之發泄一通?然后拉成自己人?亦或者讓他做些背鍋的事情?”朱玥接話道。
“有這種可能。”
“那你就全然信馮玉之嗎?”
“信。”楚風蕭回的認真,“當日我能從東華門下活著出來,馮玉之功不可沒。”
朱玥把玩著板栗的手停住了,回頭望他,見他眼光幽深凝重,心里也跟著壓抑起來,深吸氣,道:“那我也信他。那接下來如何?”
“接下來?”楚風蕭輕笑出聲,仰靠在身后的軟枕上,“接下來的事,就不用我們了,楚宜北自然會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案。”
“你總算知道算計他了?”朱玥撐著臉頰,打趣他。
“他從前算計我那么多次,我不過就幾次而已。”楚風蕭說著,把人拉扯到懷里,“他也未必是壞,的確是有些才干,碎葉城一戰,打的實在是漂亮。”
后半句是由衷的贊嘆,朱玥聽得心中一慌,她實在怕他心軟,又念起往日情分來。
朱玥趴伏在他胸口,把玩著他腰間的玉佩,半晌才道:“可我們不能賭。”
“我知道。”
萬事只能有十全把握,而不能去賭人心的百分之五十可能,他們都心知肚明。
“我不想再看見他。”說完,又換了個嬌氣的語氣,“祭祖那日,我就不去了,我最近困乏的緊呢!”
“好,阿念不去便不去,你好好在家中睡覺就好。”
朱玥滿意的點點頭,又把話題繞到方才的八卦上:“那你說,長公主究竟是有孕還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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