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灝繼續(xù)道：“說來也可笑，程序手底下連自己的直屬部隊都沒有，就那么一個最多三十人編制的小隊，居然能以一己之力阻擋了父皇的雄心霸業(yè)多年，這聽起來如同天方夜譚的傳奇倒是讓這人充滿了獨特的魅力，再加上他那張傾國傾城的臉，如果我是女人，大概也會不顧一切地愛上他。”

他看了文溪一眼，啪地打開扇子輕輕掩住自己的嘴，眼角處有藏不住的笑意。不得不說，皇姊看人的眼光著實是皇家水準(zhǔn)。

見文溪幾欲發(fā)怒，文灝趕緊收了扇子，正色道：“父皇霸業(yè)多年受阻，顏面掃地，本就欲將程序除之而后快，如今知道他的掌上明珠竟戀慕自己一生的勁敵，父皇的惱怒也不是不能理解，就算想親手取程序首級也不意外。當(dāng)想殺程序的人是父皇時，你想救他，註定無法借助任何繼承人身份帶來的力量，而除卻這些力量，請問，連私兵都沒有的文溪公主，你還有什么？”

見文溪不語，他低聲輕笑，“你甚至連江流都保不住?！?

文溪臉色巨變。

“別激動、別激動。”文灝像逗弄貓咪一樣擺擺手，“江流還活著?！?

文溪睜大雙目，“江流他……”

文灝笑了笑，“你不是四處打聽著嗎？打聽到什么結(jié)果了？我知道你在做什么，父皇自然也知道。你只是面上不和他說有什么意義，只不過是更讓他覺得你和他面和心不和罷了?！?

文溪苦笑，江流就在景帝手上，她只字不提就是怕景帝一怒之下就要江流的小命。“江流……還好嗎？”

“父皇還沒有把他怎么樣，畢竟江流是跟了你這么多年的近衛(wèi)，我想父皇應(yīng)該只是想把江流作為人質(zhì)來脅迫你聽從他的命令吧?！蔽臑粧咧暗恼{(diào)笑，懇切地道，“根據(jù)我得到的消息，程序雖然重傷未愈，但目前已經(jīng)奉命回到了云川，父皇的兵力調(diào)動你也清楚，冀州城外一場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原本這次攻打云川父皇便是傾盡舉國之力，還用上了隱藏多年的秘密武器，就是為了重創(chuàng)程序，突進(jìn)聯(lián)盟，攻城略地，只是現(xiàn)在父皇既知了你的心意，對程序的恨意更深，勢必要將他除之而后快。如果你想救程序就只有現(xiàn)在了。整個帝國之內(nèi)，甚至可以說包括聯(lián)盟在內(nèi)，只有我能幫你，也只有我愿意幫你。你答應(yīng)我的條件，我不只向你保證程序不死，我還會附贈送你一個完整的江流，活著的江流?！?

走投無路的文溪只得放手一搏，“你想怎么救，我還是可以先聽一聽吧，如果沒有什么可行性，你覺得我會輕易答應(yīng)你嗎？”

文灝微微一笑，起身坐到了文溪旁邊，啪的一聲打開扇子，遮住兩人的臉，附在文溪耳邊悄悄耳語數(shù)句。

文溪聽了他的計劃很震驚，“你要親自以身犯險？”

“不如虎穴，焉得虎子？”文灝搖了搖扇子，“你放心，我既然提出這個計劃，自然是能保證我的安全的，我可不會做賠本買賣。你只要考慮是否要救程序即可?！?

文溪思索片刻，面色凝重，“這計劃變數(shù)太多，你如何能保證萬無一失。”

文灝笑笑，“你也知道變數(shù)太多，我只能盡力而為。如果計劃失敗，你繼續(xù)做你的第一繼承人好了，反正你也沒有損失?！?

文溪臉色難看，她擔(dān)心的從來都不是她自己。

文灝當(dāng)然明白她在擔(dān)心什么，只道：“沒有我們的計劃，程序這次必死無疑，有了我們的計劃，也只是在死路旁邊又給他挖了一條生路而已，他肯不肯按我們的計劃走，到底能不能活下來，”文灝指了指頭上，“得看天意。”

話說到這個份上，文溪也無法再要求文灝做任何計劃一定會成功的保證。

文灝已經(jīng)說了他的計劃，文溪自然也要表達(dá)誠意，便道：“如果你能保程序不死，還有江流，我愿放棄皇位繼承權(quán)，從此隱居深山，有生之年再不踏入帝都一步?！?

文灝滿意地點點頭。

文溪卻道：“你不需要我立下什么字據(jù)么？不怕我反悔？”

文灝失笑，“君子之約，何需字據(jù)。我今日在此，即是信你。”

文灝的坦蕩和信任讓文溪自愧不如，她又仔細(xì)思索了一下文灝的計劃，不免擔(dān)憂，“如果這計劃出現(xiàn)任何變數(shù)，父皇也不會放過你的?！?

文灝搖了搖扇子，笑得云淡風(fēng)輕，“父皇的脾性我自然是了解，但我會怎么樣是這個計劃裏最不重要的一部分，你不必介懷?！?

文溪實在不解，“文灝，你到底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