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國絕大多數土地都是草原,另有少量的沼澤、樹林和沙漠,胡國人放牧牛羊、逐草而居。胡國幾乎沒有任何的農業,因為草原上的風實在是太大了,只有野草能生長。
冬季是胡國最難熬的時候,大雪和寒風都可以忍受,可是牧草在冬天會枯竭,牛羊在風雪中凍死,因為食物短缺,每年冬天都會有數不清的胡國人在冬季餓死。為了獲取食物,胡國人每年的秋季都會到大梁國來打草谷,搶走糧食和人口。只是十多年前的那場大戰傷了胡國的元氣,再加上藺斂嚴防死守邊關,這些年胡國人連草谷也難得打到了。
類似養濟院管事那樣的奸細被派往大梁國,在刺探軍情以外,還要負責往胡國偷運人口、鹽巴和糧食,而這些資金的來源,除了往大梁國販賣草原上的毛皮、藥材以外,也包括養濟院裏那些老人的資產。
不要以為進養濟院的老人就是家境貧寒的,事實上許多老人都有田地和家宅,只是沒了家人,又不想一個人孤獨的度過晚年,才進了養濟院。一開始那管事或許并沒有把主意打到老人身上,可是當一個老人去世留下了家產之后,他終于發現了裏面巨大的“利潤”。
為了游說更多的老人進入養濟院,他拉著戶房的吏員黃庶一同,用各種方法欺騙、利誘、威脅老人進養濟院,然后殺死老人,將老人的家產變賣。
死去的常二伯就是這樣一個老人,他的兒子根本不是從樹上摔下來摔死的,而是那管事害死,然后將常二伯騙來養濟院。常二伯當時并不知道自己兒子的死因,又在養濟院裏遇到一個幼時的玩伴,也就安心的在養濟院裏住了下來。
可是沒多久,他發現養濟院裏的人數不對,名冊上是二十多人,可是實際上養濟院裏只有七、八個老人,而且有一些行徑詭異的人經常出沒在養濟院內。
梁熙來視察的時候,管事臨時找來十幾個乞丐和騙子,裝成養濟院的老人,而原本的那些老人被灌下昏睡的湯藥,免得他們在梁熙面前露餡。誰知道梁熙走了之后,老人們醒來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于是鬧了起來。那管事一直把大梁國的人當牛馬一般,見此也不在意,直接捉住一個鬧得最兇的老人,一碗毒藥灌了進去。
剩下的老人們不鬧了,管事以為他們害怕了,得意的帶著手下拖走了尸體,卻沒有發現在老人們混濁的眼珠裏滿是憤怒和仇恨。
老人們決定收集證據,可是這證據越收集越讓老人們心驚膽跳,縣丞、典吏、六房吏員竟然有一半以上都從管事這裏收錢,難道他們再沒有沈冤得雪的一天了?這裏面唯一的希望就是新來的縣令,可是要如何才能和新來的縣令搭上話?
就在老人們一籌莫展的時候,常二伯一天晚上起夜,正好遇到管事的一個手下來結“工錢”,等著常二伯聽到那“工錢”的內容,幾乎想沖出去砍死他們,原來自己的兒子不是死于意外,而是被這些天殺的害死的。
常二伯默默的退了回來,在屋中靜靜的坐了一夜,第二天他給自己的兒時伙伴留下一封信,天黑后來到后院,先是偷了一把廚房中的殺魚刀,又用鐵鏟將墻角的一個狗洞擴大后爬了出去。他算準廖七前來收夜香的時間,將殺魚刀抵在自己后背對著墻壁撞去,匕首被撞得插入他的身體,他整個人向前倒下。
這一環環全寫在了留在他兒時玩伴的那封信裏,還寫明這一切是他自己所為,因為只有做出被殺的假象,才能讓那些人疏于防范,最終把案子交到縣令大人的手上。
現在這封信就放在藺秋的桌上,信裏提及的官員和吏員也全關進了監牢裏。
案子破了,可是查案的縣令大人卻失蹤了。
藺柏帶著幾百騎兵跟隨那個車夫去了那條隱秘的小路,也不知道是否能查到什么。
藺秋在桌前坐了一夜。
“太子妃,用碗面吧。”凌晨時分,劉嬤嬤端了一小碗雞湯面進來。“今天是你的生日,無論如何得吃一碗長壽面。”
面湯極為清澈,油花被潎得很干凈,只有幾朵蔥花漂在面上,散發著濃郁的雞湯的香氣。
藺秋盯著面碗看了一會兒,輕輕的說:“再盛一碗。”
“啊?”劉嬤嬤楞了一下,連忙應了出去,又盛了一碗回來放在邊上。
藺秋這才拿起筷子吃了幾口,又喝了一些湯。湯裏放了安神的藥,他吃完面沒多久,終于兩眼一合睡了過去。
劉嬤嬤連忙將他抱到床上,又點了安神香。這都兩個晚上沒睡了,又一直沒吃過什么東西,再不好好休息一下,怕是身體就要頂不住了。
放了紗帳,劉嬤嬤小心的退了出來,另幾位嬤嬤正焦急的等在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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