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醒

元家的晚餐在和樂融融的氛圍中結束，對于兩個女兒關系的變化，無論是元楓還是莉莉絲都沒作出阻撓。

“晚安，媽媽。”

“晚安，寶貝們?！?

元楓輪流擁抱了元培枝和元幸竹，甚至在她們額頭上各留了一吻，這在她們長大后并不常見。

莉莉絲絲毫沒有要加入到這場溫馨互動的意思，一邊拉回元楓一邊揮手道：“好了好了，睡個覺那么依依不舍，趕緊休息吧。”

元楓笑了笑：“是了，你們去吧?！?

兩人目送著女兒們回房，客廳的燈光隨著房門關上的聲音瞬間微弱了許多。

莉莉絲從容的神色微變，身形搖晃了一下，倚靠到元楓懷中。

“你越來越虛弱了?！?

元楓抱著她，聲音中充滿了笑意。

莉莉絲蒼白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這只能證明幸竹越來越強大，不意味著你們的勝利。”

元楓抱著她打開了臥室的房門，只見裏面空白一片，仿佛另一個空間。

“那不需要我來操心，我相信培枝。比起那個，我覺得現在更應該擔心的是我們晚上沒有床可以睡了?！?

“那就給我睡地上。”

莉莉絲沒好氣地回答，卻因為虛弱顯出幾分嬌態。

“我倒是不介意，不過你那么嬌氣，受得了嗎？”

“哼，反正也不是真的，有什么受得了受不了的?！?

“你過去可不是這么說的，”元楓打了個響指，房間裏瞬間多出了一張床，“既然你越來越虛弱，那我應該也可以做點什么了吧?！?

元楓將莉莉絲扶坐到床上，見她面色難看，一言不發，出言安慰道：“別太難過，孩子長大了，我們也總歸要老的……”

只是她這安慰頗言不由衷，憋笑的臉神采奕奕。

莉莉絲白了她一眼：“這才哪兒到哪兒，元少將也不怕香檳開早了?！?

“哈哈哈，可是能看到過去不可一世的女王陛下吃癟，實在是讓人愉快?！?

“哼，現在的狀況還在我的預計之內?！?

“不，從我和培枝到來那刻開始，一切就已經不在你的預計之中。我知道你想要與幸竹融合，不論是‘你’的意識做主導，還是幸竹的意識做主導，不論是繼續使用女王的身體還是使用混血的身體，你都不介意。但人類的世界不是這樣，我們從來不使用這種方式來傳承?！?

“從來不這樣難道就是最好的嗎？我想我們都認同，人類需要變革。為什么不從這裏開始呢？”

“然后創造出無數個陸嚴嗎？”元楓抬起莉莉絲的臉，深深地望著她，“這個‘世界’是由我們一同構建的，我想你在這裏生活了那么久，應該足夠明白人類的愚蠢了。莉莉絲，在越來越像人類的如今，你以為自己可以擺脫那樣的命運嗎？”

“放手吧，我們應該終結在自己的時代。”

“這就是你們人類的終極手段嗎？想光靠一張嘴就說服我，世界上可沒那么容易的事?！?

“啊，你應該明白我靠的從來就不是嘴，”元楓低頭吻上莉莉絲的唇瓣，“做了那么久的伴侶，你難道對我就沒有一點兒留戀嗎？還是說……你認為培枝更好？”

“過度自信會顯得油膩，你憑什么認為我會選擇你？而且小家伙確實很可愛，我不介意偶爾嘗些小點心?！?

元楓輕笑：“不知道是誰說她比起我來還嫩了點。”

“那只是在說你很老?！?

“老家伙就應該配老家伙?！?

元楓將莉莉絲壓到身下，房間裏亮度漸漸變暗。

莉莉絲一邊喘息一邊調侃：“你有時候……嗯，真應該看看培枝的臉色，自己的媽媽連蟲子都親得下去，她一定大受震撼。”

“她遲早——不，我想她很快就會明白外表不過是表象而已。而且你很美莉莉絲，不論是那充滿了力量的身軀還是歷經時間洗禮的智慧?！?

“愛上我了？”

“如果你想把這稱之為愛的話?！?

“但我是不會被人類的愛所感動的?！?

元幸竹很確定自己是在夢裏，在這混沌的、沒有上下左右的、如同被蛋殼包裹的夢境中，只有如蛋清般的液體包裹著她的身軀。

她貪婪地凝望著不遠處的如恒星般耀眼璀璨的巨大“蛋黃”，一邊吞噬著周遭的蛋清，一邊劃動著身體向前游去。

她有預感，只要能夠吞噬整個“蛋黃”，自己就能獲得蛻變。

只要她游得再快一點，她就能更靠近一點，只要身體變得更大一些，她就能吃得更快一些。

啊，那會比世界上最美味的布丁更香甜。

她可以用鋒利的指尖劃開蛋黃膜，可以用狹長的口器吸食蛋液——慢慢品嘗或許不錯，但她也可以一口吞掉。只要身體變得足夠大，只要——

模糊的視野中元幸竹突然看到了自己劃動雙手，骸化的手掌與十指鋒利而巨大。

這是……她的手？

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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