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徐牧秋讓紙人護著聞安和雨鈴，把兩人安置在屋中，就和葉敘走出了宅子。
十岔城還在地動，葉敘走在徐牧秋身前，看到了歪歪扭扭快要傾倒的房屋。
“嘖！還以為這陣法能撐多久?！?
葉敘輕嘲道：“一百年過去，天蟬宗現在不行了??！”
徐牧秋把他扒到一邊，“別擋道。”
葉敘冷著臉被他推到一邊。
盡管周圍仍然在晃動，徐牧秋卻走得十分平穩，無數碎石磚塊落在地上，徐牧秋的身邊卻宛如真空。
千水宗韓秋染，就是慕離卦象上出現的三個人之一，是個姑娘家。
而出現在慕離的卦象上的她，最后死在了十岔城。
徐牧秋眼神一暗，看了看葉敘，葉敘神色不變，跟著徐牧秋一言不發。
看到徐牧秋看向他，葉敘一笑，“看我做什么？”
徐牧秋偏過頭，悶聲道：“沒什么。”
一陣薄霧籠罩著十岔城，徐牧秋置身其中，察覺到一陣熟悉的陰寒。
“陣法破了?！?
他喃喃道。
四周魔息越來越濃郁，葉敘拉住徐牧秋，按著他不讓他動。
一百多年前，徐牧秋住在魔道時深受魔息所擾，當時的葉敘就一直護著他。
時光流轉，徐牧秋看著葉敘，心中覆雜。
他用了些力氣，從葉敘手裏逃了出來。
“只是一些魔息，無礙。”
他低著頭，不去看葉敘。
葉敘一楞，目光陰郁。
“現在你不討厭魔息了？”
葉敘還記得徐牧秋剛進入魔道時，被無處不在的魔息壓抑的睡不著覺的場景。
每次都要葉敘施法，徐牧秋才能睡著。
徐牧拿出玄冥劍，摸了摸劍穗，“這么多年，我總能找到一些克制魔息的辦法?！?
葉敘臉色難看，這句話放佛是在他臉上打了一巴掌，一百多年了，徐牧秋放佛是在說，現在的他不再需要他。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當時一劍穿心的痛苦還留在心間。
徐牧秋卻沒再多看葉敘，召出玄冥劍御劍而起。
飛羽門的人是自東向西來的，既然雨鈴和葉敘是沿著飛羽門走的路到了十岔城，那么葉敘看見的韓秋染一定是在十岔城的東面遇見的。
葉敘看徐牧秋這么不把他當一回事，心中冷意連連。
徐牧秋站在玄冥劍上，眼看就要遠去，葉敘反手一壓，四周的魔息便以他為中心，迅速向他靠攏。
這股磅礴的魔息不可避免的波及到一旁的徐牧秋，他在玄冥劍上搖搖欲墜。
他回頭看著葉敘，見葉敘面容變換，逐漸變回了葉妄的模樣。
魔息沖著玄冥劍而來，葉妄本就十分了解玄冥劍，只輕輕一點，便讓徐牧秋跌落在地。
玄冥劍發出悲吟，這次葉妄卻沒有管它，徑直朝著徐牧秋走去。
他一身黑衣，走路時迎風颯颯作響，儼然便是一百多年前令人聞風喪膽的魔尊裝束。
徐牧秋躺在地上，剛才被魔息撞了肩部，現在還在隱隱作痛。
葉敘一步一步的朝他走過來，在走到徐牧秋身前時，他蹲了下來，問徐牧秋：“怎么不換把劍？”
此時他已經褪去了一切的偽裝，不再弱勢，身上威勢重重。
“在云州的時候我就想問你，”他眼中閃過一絲幽芒，“你一直用著這把劍，不怕我在晚上去尋你嗎？”
徐牧秋咳了幾聲，臉上甚至露了個笑，“你知道你死后發生了什么嗎？”
他抬頭看著葉敘，“萬崇長老親自來查看了你的尸身，確認你是真的死了，沒有逃出生天。所以我才拿著這把劍。”
他胸中悶痛，繼續說道：“要是我知道你還沒死，我當然不會再用它。沾染了夢魘心頭血的劍，意為不詳，是要被燒毀的?！?
葉妄笑了，他站在魔息之間，魔息以他為主，纏繞在徐牧秋身旁，隔著些微弱的距離，始終沒有貼近他。
“團團，”他輕聲道，“這么多年，你這脾氣真是一點沒變。我之前就說了，你總是知道怎么戳人痛腳戳的最疼！”
他聲音壓抑，忍住即將破口而出的質問，“我為不詳，呵！我以為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就該知道了?！?
徐牧秋邊咳邊笑，“大約是年少懵懂吧！”
葉敘看著他，氣怒：“是嘛，年少不懂事，被我哄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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