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溫燈也在打量她。
眼睛漂亮，美得弱不經風，看著人的時候，目光仿佛在心頭上撓癢癢，難怪乎會入沈文的府中來。
他往后倚了倚。
聽說等會他們會來扒他的根骨，也不知道她會不會被嚇哭，嚇哭的樣子會不會更加楚楚可憐。
時曳慢慢地接近溫燈，幾乎是一瞬，少年敏感地抬頭盯著她，“你是……不對，你曾經是心魔。”
時曳挑眉，他比其他的小心魔厲害。
剛覺醒能力不久，就對同族的氣息判定得這么準。
“還可以失去這個能力？”
時曳狡黠一笑，“可以，就是很痛。”
但她一時說不上來，是看著自己的根骨被取出，丟到一旁咕嚕咕嚕的爐子上的視覺感官更痛。
還是因為剝她根骨的人是他，才讓她更痛。
又或者是，以為來救她的人，是念及過往情分來救她，而不是給了她活下去的希望，又一把火給燒沒了。
溫燈心思細敏地沒再繼續問下去。
就外表而言，少女該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被人捧在手心好生照顧的姑娘。
什么樣的人會有人舍得這樣傷害她。
這邊的時曳糾結半天，就還是不救。
救的話，她自己在族裏就是個異類存在，背靠大師兄過日子，還領個小異類回去。
不救吧，這來都來了，空著手走，不合適吧。
她想到最后，決定把選擇權交出來，問他要一個救他的理由。
溫燈差點笑出聲。
怎么救，就她這手提不動刀的模樣，靠眼淚，把沈文哭心疼來救嗎？
時曳從這笑容裏看出太多。
他的眼神絲毫沒有波瀾，仿佛在說愛救不救。
這堅毅不屈的小眼神，倒是和她挺像的。
那就更不救，世界上有一個獨一無二的她就行了。
時曳背過身，不強人所難，拜拜咯。
“咻——”的一聲，利箭擦過她的肩，直直地射到墻上。
“誰讓你們放箭的！萬一傷著她了怎么辦！”沈文慌慌張張地跑過來。
四周的墻上爬滿了舉著箭的士兵。
一個人走，多少還是有點困難。
時曳：“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是答對了，我就救你。”
溫燈盯著她，不置可否。
時曳從袖中掏出兩張咒符，問，“一張咒符加一張咒符，等于幾張咒符？”
沈文聽得牙癢癢，他未過門的小美人是在干什么，問的是這三歲小兒都知道的問題，答不上來才奇了怪了！
溫燈緩緩地吐字：“三張。”
時曳還沒說話，沈文在心底破口大罵，護起人來，這小子真是不知好歹，難怪被家裏人給拋棄了。
墻上趴著的弓箭手們也在心底嘲笑，這心魔還是個不懂算數的傻子，誰不知道一加一等于二。
“哎呀，答對了。”時曳真誠地說，“那非救你不可了。”
聽得其他人目瞪口呆。
溫燈：“……”
他的眼神裏終于有了點情緒波動，重新打量起了時曳。
她的睫毛輕輕顫動，緩慢地勾了一個笑。
她把一張咒符一撕為二，三張一齊捏在食指和中指之間，朝他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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