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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 忽悠秦皇之后我走上人生巔峰 > 第4章

第4章(2 / 2)

魏無知神色怪異,活像生吞了一只蒼蠅。他別扭地轉(zhuǎn)過頭,沒說話。

方謐已經(jīng)想好治療的步驟。

一、清理傷口。沒有消毒用品,直接涼開水加青鹽,調(diào)制成淡鹽水,沖洗傷口。再用烈酒殺菌。

二、針灸鎮(zhèn)痛。

三、藥物治療。外敷:青黛、麝香、雄黃。2內(nèi)服:紫草、蟬蛻、防風(fēng)、銀柴胡、烏梅、金銀花、五味子各半兩,煎服。

前兩步都順利,在第三步,方謐險些遭遇滑鐵盧。他用小篆寫成的藥方,由魏無知幫忙轉(zhuǎn)換成古籀文,倒也勉強能用。然而,有些藥,藥鋪裏壓根就沒有賣的。比如紫草,這年頭純屬雜草,長在田裏都要拔掉的那種。

方謐借來一把鋤頭,背上竹簍,去附近采藥。萬幸,沒用多長時間,就采集到足夠的紫草,將幾味主藥湊齊。

燕國的相國栗腹一碗湯藥下肚,睡了一覺,癥狀明顯好轉(zhuǎn)。栗腹請來的那些醫(yī)工、巫祝之中,居然隱藏著優(yōu)秀的獸醫(yī)人才,出手治好了魏國使節(jié)團的馬,皆大歡喜。

魏無知心愛的小馬駒紫燕騮也跟著中毒,遭了一回罪,無精打采。

方謐和魏無知圍在馬廄前,一個耐心又細(xì)致地給小馬駒刷毛,另一個柔聲哄著小馬駒吃豆餅。知道的,這紫燕騮是一匹小母馬。不知道的,估計還以為是魏無知的妹妹。

方謐投餵完一整塊豆餅,用魏無知的帕子擦了擦手,“恕我冒昧,栗腹被毒蜘蛛咬傷,不管是不是意外,都仔細(xì)檢查一下這批壽禮,最好不要再出別的岔子。”

“先生和無知想到一處去了,剛剛驗過,壽禮確實有問題,有人不希望公子增順利地出使趙國,在玉璧上下毒,毒蜘蛛恐怕也是他們放的。無知不確定這個使節(jié)團裏,究竟誰可信,誰不可信?先生,能否代為保管壽禮?就兩天?!?

方謐遲疑了一下,鄭重點頭:“唯?!?

志愿者培訓(xùn)課上強調(diào)過:先秦時期,禮制之下,社會等級森嚴(yán),多繁文縟節(jié)。“唯”和“諾”都是應(yīng)答。“唯”比“諾”更加恭敬。所以應(yīng)承父親、師長、王孫貴族應(yīng)該用“唯”。以魏無知魏國宗室的身份,整個魏國使節(jié)團,大約只有公子增可以在他面前“諾”一下。

兩天以后,栗腹身上的腫包基本平覆,只留下一丁點紅瘡。他換上簇新的袍服,鋪了兩層草席,半躺在廊下曬太陽,“小子,除了岐黃之術(shù),鬼谷子有沒有教過你別的東西?比如祈福求雨、縱橫捭闔、長生不老?要不要隨我去燕國做官?”他特意采用洛陽雅言說話,由于十分生疏,走音跑調(diào)。

咳,這略微迷信的畫風(fēng)是怎么回事?栗相國,你有問題。

方謐輕笑一聲:“謝邀,您別再給我上腳銬就行?!?

栗腹神色坦然,對上方謐的目光,理直氣壯:“我攜帶琉璃珠4一對,為趙王賀壽。你小子突然冒出來,周身白光刺目,頭頂云霧翻涌,驚雷驟發(fā)。那雷火落在你身上,你沒事,琉璃珠卻炸了,還驚了我的馬。毀壞賀禮,沒有將你大卸八塊,剁碎餵狗,已經(jīng)是老夫仁慈?!?

方謐:“……”

兩顆玻璃珠子,至于要人償命嘛?

“既然賀禮是毀于雷火,那就與我無關(guān)?!辈豢煽沽γ庳?zé)條款,懂不?

“呵,別以為老夫看不出來,你是方士。那雷火就是你折騰出來的,琉璃珠炸裂,不找你賠錢,找誰?小子,你方技學(xué)得不行。老夫認(rèn)識盧生,他也是方士,不僅能全身發(fā)光,入火不傷。還會畫符驅(qū)鬼,隔空點燈。比你強多了?!?

方謐哭笑不得:真是意外之喜。

方謐還以為:他的出場方式太詭異——陡然出現(xiàn)、“周身白光刺目”,不好解釋,正發(fā)愁呢。沒想到人家光靠腦補,就替他找好了理由,還嫌他技術(shù)差。

方士?

和那位坑騙秦始皇的大忽悠徐福一個類別!?他不知道該擺出什么表情。

方士的成分比較覆雜——秦漢時期,江湖騙子、雜耍藝人、醫(yī)生、藥師、玄學(xué)家,天文學(xué)家、化學(xué)家、物理學(xué)家等等,不管是神棍,還是走在時代前沿的自然科學(xué)人才,一個也跑不了,通通算作方士。

比如數(shù)學(xué)家、天文學(xué)家、發(fā)明家張衡,以及神醫(yī)華佗,都是著名方士。在史書上,他們的個人傳記直接歸類在“方技”。

所以,作為一名道醫(yī),他也沒什么好委屈的。畢竟,連扁鵲、華佗、葛洪都是方士。

好好干,有前途。

看方謐那不以為然的神色,云淡風(fēng)輕的姿態(tài),栗腹一陣氣結(jié),聲音高了八度:“豎子,知道琉璃珠是什么嗎?大方士盧生煉制長生不老藥的時候,丹爐裏偶然出那么一兩顆,都是稀世之珍?!?

方謐挑眉:燕王也請方士煉制長生不老藥?看來政哥并不是唯一的冤大頭。難道那個什么盧生,是燕國人?替政哥求仙問藥的方士盧生,該不會是同一個人?

“嘎嘣,嘎嘣?!?

大胡子劍客蹲在一邊,低頭啃干糧。聽聲音,這麥面餅不僅又黑又干,還沒發(fā)酵過,是硬邦邦的死面餅。

方謐替大胡子牙疼,“要是有煉丹爐,讓我試一試,應(yīng)該也可以燒出琉璃珠。”還有“入火不傷”、“隔空點燈”,這些騙術(shù)他也能完美地還原。盧生在應(yīng)用物理、化學(xué)方面,還挺有天賦的,難怪能騙到秦始皇。

栗腹倏地坐起來,捋著胡須,沈吟片刻,眼中閃過一絲精明,“需要多久?”

方謐估摸著,古法琉璃,純手工制作,還要保證品相,怎么也得十幾、二十天。他保守回答:“一個月?!?

“來不及了,再過三天,就是趙王的壽辰。”栗腹頹然躺倒,蔫蔫地嘆氣:“哎,虧大了。早知道你這么有本事,說什么也不能讓魏無知出贖金,將你拐走,他只給了一百五十金3?!?

方謐耳朵一動,抬眼:“什么一百五十金?”

栗腹意味深長地一瞥,壓低聲音:“你不知道?弄壞了趙王的壽禮,那么容易就放過你?是魏倩拿出黃金一百五十鎰,算作賠償??丛谒娓感帕昃拿孀由?,我才作罷?!?

“魏倩?”

“就是魏無知,“倩”是對男子的美稱。尤其是像魏無知這樣儀容美好的少年郎,叫魏倩正合適?!崩醺寡b模作樣,將方謐細(xì)細(xì)地打量一番,從頭看到腳,“你把頭發(fā)留長,也可以叫方倩?!?

“嘎嘣?!贝蠛涌型曜詈笠豢诿骘灒肿鞗_他笑了一下,露出一口大黃牙:“方倩。”

方謐單手扶額:回去一定要問問隔壁老方,給小妹起名方倩,到底是怎么想的?

震驚——一百五十鎰黃金是什么概念?秦漢時期,一鎰大約是二十兩。也就是說,他是魏無知用三千兩黃金拯救的男人。

難怪這兩天,那些魏國使節(jié)看他的眼神,各種探究、好奇、隱含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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