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郁源又不可能直接朝路易問出來“你知道我為什么幫完費爾南多又要幫小王儲嗎”，在這個問題上只能選擇沈默，轉到下一個問題。

“如果費爾南多真的如你所說‘違背約定’，你要怎么懲罰他，還是要讓他付出什么代價？”郁源已經隱隱猜到路易現身王宮為的就是這件事。

“當然，代價是他必須要償還的。但何時償還、償還什么，這些全都由我來決定。”黑霧輕輕向郁源靠近了一點，“但現在有一點更重要的事......”

下一秒，郁源只感到自己唇上一涼，仿佛接觸到一片冰冷的水，又像是軟軟黏黏涼涼的史萊姆碰到嘴唇上。

等等......他這是被一個魔物親了？

“臥槽，不對！他什么性別？！”郁源下意識后退一步抽離這冰涼的溫度并火速呼叫林凌，“而且我在他眼裏到底什么性別？！”

“呃，理論上來講你們兩個都是男性角色，路易雖然有變身能力，但本質上劃分為男性npc。”林凌拿出一派做研究似的嚴謹學究態度，“不過鑒于他現在是黑霧形態偽裝，你也可以認為他無性別，只是個魔物，這樣想有沒有讓你覺得好受一點？”

郁源氣鼓鼓地，“我寧可被真的章魚用觸手上的吸盤親。”

媽的死給，沒性別魔物也劃進死給范圍。

正在這時，偷襲剛得逞的黑霧卻突然說道：“我該走了。”

快滾。

郁源原本的好態度和對章魚形象的期待都隨著剛剛這一下接觸蕩然無存。

落地鐘的指針此時正好指向零點，發出清脆的提醒聲。黑霧仿佛是到點就必須離開的灰姑娘一樣，周身的黑霧似乎在慢慢淡化著散開，無聲地匯入空氣中。

見狀，郁源不由打了個冷戰，很懷疑這種散開后幾乎無形無色的狀態是否代表這個魔物早就可以隨意潛伏在王宮，而林凌之前也提醒過，路易是“無處不在的”。

對于王宮內發生過或正要發生的事情，他似乎什么都知道。

“很期待下一次見面，親愛的，一想到你也許會在今晚乃至之后很多個晚上猜測我出現的時間，我就感到有一點點興奮。”黑霧依舊低沈的聲線裏摻雜著一絲激動的情緒，“不過你不用擔心，最后的時刻很快就會到來，到時候我會來真正地帶走你，而一切都會結束。”

“不是，等等？！”郁源立馬意識到一個遺留問題，“我的外表怎么辦？！”

他現在還維持著法師的樣子，這要是讓誰發現準以為他也是個夜闖王后宮殿的變態！

黑霧沒有回答，徹底消失在空氣中，隨著一陣夜風拂過，剛剛站著的地方只剩下清澈的月光，仿佛今晚沒有任何人出現過似的。

幸好還有林凌，“不用擔心，下次上線自己就恢覆了。”

這一晚精疲力盡，下次上線已經是第二天上午。正如林技術員所說，他睡了一覺就又變回那個個子不高的黑發王后。

他一早就找機會去見了杜蘭德，然而杜蘭德已經提前一步到達騎士團的訓練場。尤金見王后來，也將王儲今天似乎心情不佳的事情告知了出去。

郁源心知肚明，畢竟最早杜蘭德第一次有爭奪國王之位的心思，就是因為受到費爾南多的刺激。他也大概摸清了這個套路，小王子也許不想爭，但一旦費爾南多威脅到他這個王后，小王子就下意識地要跳出來保護他。

“想想真的好欣慰。”看著杜蘭德在不遠處逆光下一次又一次刻苦揮劍的身影，以及目前[國王]已經上漲到“65/100”的完成度，郁源終于有種養的崽真的徹底長大了的感覺。

旁觀一切的林凌想提醒又不能多說，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只能旁敲側擊，“你就沒覺得小王子的態度有點點奇怪？”

“哪裏？有嗎？”郁源很不解。

“......算了，當我沒說。”

真正的讓郁源感到有一絲奇怪的是騎士團長霍華德，事實上，這個年輕騎士的性格一如他的發色，棕紅色代表著某種熱情。然而，霍華德今天卻異常沈默，連王后見到都忍不住問一句，“你怎么了？”

林凌替他解讀道：“你代入一下，你過激推單推的對象現在新緋聞纏身，換你你怎么想？這不得把緋聞對象手撕了，偏偏對方位置又高沒人動得了。”

“別瞎說。”郁源很認真，“小霍為小王子未來登上王位做出了很多貢獻，他是未來新國王的第一功臣。”

林凌：“懂了，過激推沒有好下場，舔狗舔到最后一無所有。”

霍華德反常沈默，也只有見到王后時才好些，但依舊沒多大精神。過了一會兒，倒是瑪德琳練劍累了跑到王后身邊來，聽到王后感慨不知道騎士團長今天怎么回事時舉手說道：“我知道。”

“怎么？”

“杜蘭德今早一來就直接沖到團長的房間，拿出幾樣東西來挨個燒了，兩個人還打了一架。”作為騎士團長霍華德當然在騎士團領地有自己單獨的房子，而瑪德琳說他們兩人打了一架，郁源確實沒註意到，于是問道：“打了多久？嚴重嗎？”

“看著不嚴重，但其實他們都知道打哪裏又疼又看不出來，下手可黑了。”小瑪德琳翹著腳，“嘿嘿，我也會哦。”

“......”讓你們來騎士團學習怎么就學了個這些。

郁源又問道：“你說的那些東西是什么，有沒有殘骸，或者你還有印象嗎？”

“沒，能燒的都燒干凈了。”瑪德琳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的場景，才說道：“不過有兩樣我記得，一個是一只黑色緞面的手套，是單獨一只沒有配套的，還有一個是一張深藍色的帕子，上面好像用金線繡著什么......”

她一提，郁源一下子就想起來。

這聽上去不都是他的東西？！帕子是前幾天在騎士團剛丟的，最主要的是手套不是當初宴會上霍華德還回去過一次的嗎，什么時候怎么又給偷出來了？！

而且聽瑪德琳的描述，這兩樣東西只是其中一小部分，還有其他不知道多少！

林凌精辟地總結道：“看吧，這就是過激推的力量。”

郁源終于崩潰了。

“累了，毀滅吧，這npc不能再留。”

堂堂一個騎士團長，怎么就偷人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