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媽媽？”她沖樓上吼了幾嗓子。很快有個老太從兩樓拉開窗子探頭出來問干啥?！坝袑幭胱鈨z房子！兩則小伙子！”

一聽是來租房的，老太立馬就下來開門了。弄堂裏的木樓梯很窄，我們兩個子都大，走起來束手束腳的。

到了三零三門口就能看到門前有一些灰，大家一看就懂了，香灰。估計每天還有人在這裏燒香。她一邊走一邊和我絮絮叨叨介紹情況，我們上來就表明了知道這裏發(fā)生過殺人案，但是年輕人不在乎，只要價格便宜些就行——這樣開頭就講好了可以避免之后大家尷尬。

老太說，她也知道的，現(xiàn)在便宜些就便宜些吧，總比租不出去要好。

房門打開，我們一看就楞住了——裏頭很亂。墻上有新刷的白漆，但是刷得很難看，估計是匆忙想掩蓋住血跡的。

王老太說，還沒來得及理。如果你們想租，這周末我讓我兒子回來幫我理一理，家具裏面都有。

“阿姨啊，問一聲。這個……她死在哪？”昆麒麟問，“是不是床上，那床具什么的……”

“不是不是！不是啊。床不用換，死地上的！”一聽我們像是遲疑了，王老太連忙搖頭，指指離門口兩三米的地方，“就倒那的。”

我們倆都不怕死人什么的，就走過去看了——那裏果然有一攤暗紅色的痕跡，應該洗刷不掉了。這種都是老式木地板，水很容易滲下去。

昆麒麟沈吟一會，轉(zhuǎn)頭和王老太說，“行了阿姨，我們倆在這看看，商量一下。你先去忙吧，等商量好了我們?nèi)フ夷??！?

老太應聲出去了，還把門也帶上了。我們圍著那片血跡，都有點頭疼。

“……如果那個癡漢追求者是兇手，那么人面癭瘤肯定會在他身上爆發(fā)。”昆麒麟蹲下來，用手指輕輕擦過那片血跡，“一定會叫醫(yī)生的……這種事情你有辦法知道嗎？”

“你是說獄醫(yī)系統(tǒng)？不行，我沒同學在那個系統(tǒng)裏。”

“能弄到那個癡漢家裏人電話也好，如果他們最近去探望了，看一眼就知道，可惜這個肯定是保密的。和警方扯上關(guān)系的案子都麻煩……”他嘆一口氣，索性將整個手按在那血跡上；過了一會又是搖頭，“不行，她已經(jīng)不在這了?！?

“那……怎么辦？”

“最壞的情況，它會再一次爆發(fā)性繁衍，事情鬧得越來越大……然后驚動北京那位。”他說，“好一些的情況，它附身于兇手后兩者磨合不了，所以兩人一起死?！?

“會嗎？”

“會。人面癭瘤附身時很挑剔的，幾乎只能附身女人。兇手很可能是個男人，被附身的話，體內(nèi)大環(huán)境不同，癭瘤也許很難活下去……但是因為沒出過這種例子，所以誰也不知道會變成什么樣。”

他蹲在那糾結(jié)了半天，終于還是打開了背包，把那個銅鈴拿了出來。

昆麒麟讓我?guī)退患隆酉聛硭赡軙虝夯杳詡€幾分鐘，讓我?guī)退]意一下體溫和脈搏之類的，一旦發(fā)現(xiàn)不對就拼命搖他手腕上的鈴鐺，搖到他醒為止。

我聽著有點怕，說你到底要干啥？他說你別管了，其他沒要求，就別讓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