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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彩蛋

余椒的葬禮盛大而寥落。來的人很少，時間也很短。

王兆是最后一個離開的。因為沒有遺體告別儀式，只有骨灰，所以一切都顯得那么簡單。他站在骨灰壇前，不知為什么，伸出手拍了拍那骨灰壇蓋子。

他有過五個女朋友，在那個年代，這近乎于不可思議，差點被人告流氓罪。或許是童年時候的經(jīng)歷，余椒和個孩子一樣，不許他分心思在其他人身上。這種感情究竟應(yīng)該算是什么呢，他們差了很多歲數(shù)，沒什么代溝，因為余椒的思維是那么簡單，只要是他說的就是對的，只要是自己說的也是對的，至于其他人，都是錯的。

除了昆門的那對師兄弟。

昆慎之和昆春君應(yīng)該算是這個孩子的朋友了，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人。外人都認為是余椒脾氣太差，其實不是，而是這個人的那種依賴性，他只要接觸一個人，就會想讓那個人永遠陪著自己。有時候像小狗有時候又像小貓，粘著人的時候特別開心，但是又討厭很多人的場合。

王兆記得很清楚，自己剛剛和女友搬到一起住的時候，是余椒已經(jīng)將兩個哥哥趕出了家，大局已定，他想辭職，換個普通的工作，和尋常人一樣結(jié)婚生子，老婆孩子熱炕頭。在當(dāng)時他條件算是很不錯的，所以很快就找到了新女友，搬到了一起，決定六個月后結(jié)婚。

他的辭職很簡單，就是打了個電話，讓同事代為轉(zhuǎn)達。那時候還沒有那么多勞動法條約，辭職就辭職了，不牽扯到太多金錢糾紛。而同居的第二天早上，王兆打開家門，發(fā)現(xiàn)一個白色的人影坐在他們的樓梯口，北京二月份的天氣，他坐在那哈著白氣，指尖被凍得發(fā)紫。

王兆對此沒有任何辦法。他的女友是個百貨商店的柜員，不算漂亮只能說清秀，人很熱情善良，她以為余椒就是自己男友的普通朋友，連忙招呼他一起把人扶進去捂著熱水。不過那個人片刻后就自己走了，第二天照舊，坐在他們家前的樓梯上。

女友受不了了，和他分了手。半個月了，任憑誰家半個月門前都有個怪孩子坐著，女主人都會覺得后背發(fā)毛的。

那是王兆經(jīng)歷過的最無奈的一次分手。他第一次對余椒發(fā)了火，聲音大得連鄰居都聽見了。他說，你就不能像個正常人嗎，誰離了誰活不下去？

那個人之地折騰，沒說話。他在余椒的面前狠狠關(guān)上了房門，回去讀了一天的書。自己原來是特種兵，嚴重違紀被遣了回去，沒有文憑也沒有背景，所以在準備自考。軍人都能吃苦，讀書這種在年輕人看來枯燥困難的事情對他們而言不過就是個毫無風(fēng)險的任務(wù)。王兆可以從早上八點讀到晚上十點，沒有女朋友了，飯菜都要自己解決，五點鐘時候他下去買晚飯，就見到那個人竟然還坐在樓梯口，看上去像哭過，可犟著不說。

你為什么纏著我？王兆問。

滾。余椒說。

王兆滾去買菜了。這時候反而不急了，因為他清楚余椒，等到回去的時候，這人一定還坐在樓梯口。

事實也是如此。余椒就是那么簡單的一個人，什么時候開心，什么時候生氣，什么時候發(fā)火摔東西，他一清二楚。

他拎著食材回去時，見到余椒躺在水泥廳的地板上，像是睡著了，叫不醒。伸手摸摸額頭，滾燙，大概是挨了半個月的凍，一下子就燒得很高。

他把余椒拎回去，裹好被子，往懷裏塞了個熱水袋，泡了杯紅糖姜茶（女朋友留下的）。自己去廚房切肉餡加白菜，包豬肉白菜餃子。爐子上開水滋滋冒，把小鍋蓋噗噗地頂起來。刀切在案板上細密聲音，電視裏新年聯(lián)歡晚會，熟悉的開場白，這次的新年，他們兩個人就坐在沙發(fā)上吃了頓餃子，因為發(fā)燒，余椒的手在抖，眼睛也不方便，掉了好幾個在地上，都被王兆養(yǎng)的貓吃了。后來那只貓過來余椒就踢踢它尾巴，華麗毛也兇，調(diào)上來撓他。

之后，王兆就回去了。辭職不成功，只能繼續(xù)當(dāng)他這個有名無實的主管。半年后，他找了一個護士當(dāng)妻子。妻子性格安靜內(nèi)斂，與以往所有交往過的女友都截然相反。

不過只有這次，余椒沒有搞什么破壞。或許是終于累了，決定面對現(xiàn)實，也可能是長大了懂事了。但王兆沒有感到半分欣慰，只覺得更膽戰(zhàn)心驚，如履薄冰，就怕哪天余椒沖到他家裏，拿手杖對著家具劈頭蓋臉一頓砸。

可想象沒有變成現(xiàn)實。余椒沒有再鬧，那一年的新年，他是獨自呆在青宿書院裏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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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門換了一代掌門就是一次大清洗，金召這代也不例外。如果不是樂陽，他可能已經(jīng)被扔進松花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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