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整個人被神祖壓到通往內室門上，他眼睛已經恢覆成黑色，仿佛兩汪沈睡著傳說的深潭，冰冷而深邃。表情雖說沒有多大變化，眼神卻多少有些苦惱。
“我不是這個意思。”
“說到得到我的一切，這不是最方便快捷的方法嗎？”
“的確，現在的我沒有理由拒絕。”
面對毫不猶豫給出這個回答的神祖，d只是下意識的別開了視線。
“看著我。”
瞇起赤紅色雙目的神祖，散發出危險的氣息。d沒有聽從神祖的要求，反而閉上了眼睛，隱藏起黑曜石般眼睛裏的一切情緒。
“呵……你以為閉上眼睛就能逃避嗎？我從來沒有這么后悔，把你交給美奈。”
空氣輕輕地震動將耳邊的呢喃，送入d頭腦深處。
“我很清楚喲，我可愛的d最害怕的事情是什么。”
這把聲音平日裏本來就十分有誘惑力，此時更是要擊潰d的自制力。
“其他人也就罷了，如果面對我的話，d就無法完全控制自己情緒，或許說欲望。”
百年之期，對于貴族不算什么，卻足以讓貴族的生理接近成熟，何況半吸血鬼的成長速度比起貴族還要快一點。d早就發現自己和其他半吸血鬼的不同，其他半吸血鬼不能完全發揮貴族的天賦，而他則相反，比起半吸血鬼這個說法，d實質上更接近完美不怕陽光的貴族。
“d明明也很嗜血好殺，一直忍耐著，很辛苦吧。”
d呼吸急促起來，隱藏在閉合的眼瞼下的眼球快速轉動了一下。是的，d并非從來沒有對人類的血液產生渴望，只是通過扮演少年這個行為，徹底壓抑自己的本性。
甘香而甜美的紅色液體，就如同眼前人鮮紅的眼眸，對d來說有致命的吸引力。
“只要看著我，你就一天比一天感覺自己更像貴族，難以忍耐的欲望都快撕裂了你。”
神祖的嘴唇接近了d缺乏血色的脖頸，尖牙有意無意蹭著他的動脈。
“既然不想否認自己，不如解放自己吧。”
“父親，貴族都是自私的生物，我不適當約束自己，恐怕會比他們還自私。”
d的聲音一如之前沈穩溫和，只是他始終不愿意睜開眼睛，想必那雙黑曜石一般的眼眸早就染上血色，和神祖一樣寄宿著漆黑的渴望。
“若變得太過貪心，眼裏容不下其他事物，最后只會不幸而已。”
這個世界并非只有神祖和d存在，相反，就算是為了自己和父親，d也無法不去顧及其他的存在。d猶豫了一下，睜開了眼睛，鮮紅色爬滿他的眼眸，裏面盛滿決意。
“為此，一切都是必要的，對逝去的母親也是一樣。”
d輕輕推開神祖后，雙手攀上神祖的背，d獻上了自己嘴唇。唇舌交纏之間，熟悉的味道通過味蕾傳向d的感覺神經。
那味道甘香而甜美，猶如鮮血，足以讓d瘋狂。
“母親？所以你要選擇人類嗎？”
問出這個問題的神祖，表現出來的態度也和平常一樣，看不出他有憤怒的情緒。
“人類？”
d笑了。
他嘴角微微上揚，雖然眼神并沒有愉快的感情，那確實是一個笑容。
“我選擇的既不是貴族也不是人類，而是父親。”
d不喜歡貴族隨意殺人，卻也并非讚成人類對貴族趕盡殺絕。半吸血鬼的他根本不喜歡兩個種族間橫亙著的深深溝壑，但若要比重要性，世界上沒有事物能比得上父親。
“父親選擇了我，這次換我選擇父親。”
后退兩步的d，向神祖伸出了右手。
“父親說過我是奇跡，既然是奇跡就應該沒有辦不到的事情。命運無法給父親的東西，我來給予父親。”
這種承諾由他人說出，自然一錢不值。如果是d，結果就全然相反。
奇跡做出的許諾，會不會實現？就連神祖都有了探詢下去的興趣。
“你能給予我什么呢？貴族和人類沒有和解的機會。”
就算梅薇思在地下避難所的話確實為真，人類和貴族能夠和解，也因為梅薇思的關系變成了水中月鏡中花。
“既然從貴族這裏著手只能制造悲劇，為什么不選擇人類。”
人類有貴族沒有的東西，貴族是註定滅亡的生命，從貴族這裏看出去只有鋪天蓋地的絕望。
選擇人類？這是身為貴族神祖永遠也辦不到的事情，沒有人類會去相信一個純粹的天敵，唯有半吸血鬼的d才能做出這種嘗試。
終于，神祖握住了d的右手，親吻他右手手背。
“如你所愿，我很期待你能給我一個什么樣的未來。”
貴族終究逃不過滅亡的結局，對神祖來說，d選不選擇人類根本無關緊要。他只是不喜歡d一直記著美奈罷了，缺乏親情的貴族一貫的原則是屬于自己的東西就要全然屬于自己，這一點神祖也不例外。
手背上神祖嘴唇冰冷的觸感，換成某種輕微的刺痛感，麻痹神經的快感從指尖擴散開來。d瞳孔收縮了一下，在他下意識想抽回手之前，神祖就松開了他的手。
“果然還是頸部的血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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