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善書畫,自是不知,這青綠色粉的珍貴。制作工藝繁復不說,磨這青綠石粉用的青金石和綠松石產量也極為稀少,是有價無市的上品色石。”
林汐音不肯輕信,求證于趙豐,得知卻是如此。
“既然是有價無市的寶貝,臣妾愚昧,不知該如何獲?。俊?
“皇后不知?”
林汐音沉默。
秦鄞收起溫柔偽裝,厲聲道:“那便等皇后想明白,再來明德殿?!?
林汐音才終于了然,秦鄞留她用膳,讓她調顏料,都是故意為之,為的是抓她的錯處,讓她不能再上明德殿打攪他的清凈。礙于林相權傾朝野,外戚干政嚴重,他不便無緣無故勒令她,只能想出這法子合情合理地疏遠她。
他明知原主不善書畫,所以才心血來潮要作畫消遣。
林汐音看一眼趙豐,用心波叮囑他留意旁人后,便毫不留戀地離去了,倒是讓秦鄞有幾分意外。
想到在明德殿吃的那口紅燒肉,林汐音輾轉難眠。雖然她趁秦鄞不注意,將肉吐在手帕里扔給了玉新藏著,但那肉始終在她嘴里含了多時,若是有毒也已經混入唾液,吃進她腹中。
在她閉眼假寐時,忽然察覺床幔被人掀起,一陣稀奇的奇特香氣飄來。
遇春喜!
林汐音心驚,仍舊閉著眼假裝熟睡。
手上一陣涼意。
有人正在給她抹遇春喜。難怪這兩日任憑她如何洗手,那味像是深入骨髓一般,始終難以退散,竟是有人趁她熟睡,每夜都給她新抹上。
林汐音一把抓住那人,猛然掙開雙眼。
玉新驚恐萬分地望著她。
林汐音一把揮她在地,冷聲道:“你終究,還是向著姑母!”
玉新囁嚅著想要解釋。
林汐音諷刺一笑,“你是林家的仆從,本宮是林家的棋子,你怎會聽本宮的?!?
玉新吃驚抬起頭,“主子!若不能懷上龍子,主子在這宮中,該如何自處?奴婢是為主子著想。”
林汐音趴在床沿,盯著玉新半晌,忽的向她伸出手。
玉新疑惑。
林汐音拉玉新起來,允許玉新坐在架子床前擱鞋子的長幾上。
要應付林太后,她需要個幫手。
趙豐是秦鄞太監,身份不方便,玉新再合適不過。
“本宮要你忘記太后、忘記林家,只效忠于本宮,你可能夠做到?”
玉新不解問道:“太后是主子的姑母,林家是主子的母族,主子為何不愿依靠?”
林汐音眼神堅定:“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本宮誰也不靠。”
玉新震驚不已,不作他想,跪地磕頭表決心。
她的心本就向著林汐音,是因聽了林太后那番話,為林汐音往后的境遇擔心,才會依照林太后所言,做出給林汐音偷抹遇春喜之事。
現在,她發現林汐音自有決斷,并非因傲氣不肯低頭,才拒絕林太后好意,自然全心聽命于林汐音。
*
翌日一大早,林汐音便謊稱頭暈,讓玉新去請太醫來診脈。
來的是太醫署的頭號人物——胡太醫,摸完脈后十分確信。林汐音身體康健,并無隱疾。念及林汐音睡不安穩,只給開些安神助眠的湯藥,讓林汐音閑來無事當茶飲,便恭敬告辭而去。
林汐音這才安心,喝過兩日,以此為由,派玉新去太醫院,給胡太醫送賞,順便打聽那與瘦太監私相授受的小眼睛醫員,到底是何許人也。
玉新回來復命,說那小眼睛醫員已失蹤了兩日,太醫署中人也正找著。
林汐音皺眉思索著。
恰好這時,來人報信——明德殿召見她。
林汐音眼瞼微抖。
竟還是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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