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自始至終沒有肢體接觸,只各自睡在床鋪的一側,我睜著眼毫無困意,他又焚上一顆煙。
汽車駛過街口,熾白的車燈照在房梁,馮斯乾的影子在墻柱上一閃而過,他未穿上衣,裸露著寬厚結實的胸膛,原本平整的長褲壓出一條又一條褶痕,他朝自己影子的方向吹出一口煙。
直到那根煙熄滅的一刻,他開口,“還疼嗎。”
我沒吭聲。
夜太深了,像是為這座城市籠罩了一柄枷鎖,它的歡與憂,清醒和迷醉,一眼望不到盡頭。
我一連兩天沒去公司,也沒請假,更沒聯系馮斯乾,周五我在茶樓見了新雇主,是曾經一位合作很愉快的張太太介紹的朋友,我到達雅間比約定時間晚了六分鐘,我脫下大衣向她道歉,“孫太太是吧,抱歉,路上追尾了。”
她十分和藹客氣,“不妨事。”
由于馮斯乾的緣故,我在江城出名了,本地活兒沒法接了,這位孫太太是云城來的客戶,她老公是當地一家大型國企的科室主任,天高皇帝遠,所以我才敢出面。我早已盤算好,多攢些錢找機會從馮斯乾眼皮底下逃匿,出省不保險就干脆出國,饒是他手眼通天,我跑那么遠他總沒轍了。
我坐下開始打量孫太太,她氣色不好,穿著也普通,從頭到腳沒什么高檔貨,一點不符合闊太身份,看得出婚姻不幸,并且沒有掌握經濟大權,依附于丈夫而生,一旦丈夫變心出軌,連最基本的體面都蕩然無存。
這世道,哪怕海誓山盟的男人,本質都不如狗靠得住。
我接過她丈夫孫耀華的相片,賊眉鼠眼的黑胖子,孫太太的資料顯示,孫耀華是云城赫赫有名的吃雞大戶,封口善后做得極其嚴密,始終沒曝光。
孫太太說,“離婚之后,分一套房我能安身立命就可以了。我娘家兄弟在江城,他也成家了,和他住不是常事。”
我皺眉,“就這點要求?”
歷來夫妻走到反目的地步,只恨刀子不鋒利,不能多剮了對方一層皮,孫太太絕對是手下留情了。
談完她的要求,談我的正事了,她神情局促喝了幾口水,“聽張太太說,韓小姐收費比較高。”她欲言又止,“多少錢。”
識人底細是我們這行的必修課,我看她這身行頭,五十萬的價碼實在不忍要出口了,我咬著吸管含糊不清答復她,“不要錢。”
孫太太愣住,“什么?”
我又重復了一遍,“我白干,您等信兒吧。”
她眼眶瞬間紅了,“韓小姐,我拿到補償一定給您。”
一個相當有自尊的女人,同情和施舍是侮辱,我立馬改口,“我也這么想的,先辦事,這單買賣不難,定金就免了,事成支付全款。”
她感激涕零,“謝謝韓小姐。”
我乘坐周六下午三點的航班飛往云城,五點半降落機場,七點整殺入富力酒店,登記完入住便直奔餐廳,我四處溜達了一圈,在烹飪海鮮區域發現了孫耀華。
我隔著一扇玻璃擋板,在距離他最近的餐桌落座,化了一個性感的大紅唇,把內衣的肩帶也調到領口邊緣,似露不露的韻味。
孫耀華先是接了一通電話,然后吃了一盤海參刺身,最后起立往電梯口走,我繞過相對的另外一個出口,疾走兩步,迎面撞了上去。
“啊——”我捂著唇彎下腰,孫耀華被這一聲千嬌百媚的“啊”吸引駐足,他扭頭看我,我趁機撩起長裙,露出一截小腿,在燈光下泛著珍珠般色澤,連體衣也若隱若現,酒紅色的蕾絲覆在白皙肌膚之上,形成強烈的視覺沖擊。
我扭擺著纖細的腰肢,弧度翹而飽滿,一雙手卻仿佛柔弱無骨,輾轉于微微發紅的腳踝,格外惹人生憐,“好痛——”
失誤了,腮紅涂太重了,腳踝跟炭烤了一樣紅,我不露聲色拂掉一些多余的浮粉。
孫耀華情不自禁走回我面前,小眼睛貪婪流連著我身材,“小姐,是不是撞到你了啊?”
我抬頭,水汪汪的鳳眼眉目含情,“是呢。”
我差點噎著,孫耀華油膩得都能下鍋炸了,那小三為了撈錢真是不挑食,這老東西比李文博還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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