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自己一定要將她這喜好，改正過來。

周承睿打定主意，瞪了眼趙府門匾，一甩袖衣回身走了。

家丁：“哎？他怎么走了？”

門房：“報仇去了。”

“祝安兄，你為何對戰(zhàn)事，如此上心？”

茶肆裏，雞同鴨講了許久的杜若雪和衛(wèi)顏，因著周承睿的來了又走，終于能平心靜氣地坐下談話了。

杜若雪這會兒，早將那柄劍拔了出來，不過劍在這兒，劍鞘倒是被帶走了，她只得將劍平放在桌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戳著劍穗。

聽衛(wèi)顏開口，她想了想：“許是，心系天下？”

這話絕不是違心，她自小跟在爹爹身邊，朝中大半朝臣都忌憚杜將軍手握重兵，認(rèn)定他心思深沈，又有城府，野心定不會不小。

可她知道，自己爹爹，一心為國不一定算得上，但絕對稱得上一心為民。

自古，將軍就是柄劍，皇帝手中的劍，可杜將軍，卻不太想做皇帝的劍，他要做的，是一柄守民衛(wèi)疆的劍。

跟在杜將軍身邊的杜若雪，耳濡目染，打小也曾悄悄許下心愿。

她要做花木蘭，做楊家女將，做可以掛帥帶兵的女將軍，劍鋒所至，國泰民安。

那人愿為天下黎民，萬死不辭，自己又何嘗不是？

“好個心系天下！我敬你！”這話不知怎的觸動衛(wèi)顏心弦，他豪氣萬丈舉起茶杯，一口氣喝干了僅剩的半杯茶。

他生龍活虎的模樣，和剛才判若兩人，杜若雪忍著笑，也以茶代酒，跟他飲了一杯。

喝完茶，她試探著問：“太子西征，可有些閑言碎語？”

“閑言碎語？”衛(wèi)顏想了想，仿佛，二皇子并沒提過，不過依照圣上的脾性，會不會忌憚太子帶兵，那還真不好說。

“沒有？”杜若雪略一思索，也有些明白過來，上輩子，那人出征時，散布閑言的可不就是太子，如今換了太子出征，那人是個坦坦蕩蕩的君子，又不會在背后做這些，自然閑言碎語也會少了。

沒有就最好，這時候那人不在京中，圣上如果真扣了糧草，估計只剩自己爹爹領(lǐng)兵支援這個辦法了。

至于上輩子用的那個法子，一想到自己嫁給太子，杜若雪臉色變了變，搓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不過也不好說，我知道你的顧慮。”衛(wèi)顏已將杜若雪引做知己，說的話十分懇辭，“這種時候，上頭那位，哪有不忌憚的？”

杜若雪剛放下去的心，瞬間又提起來一半。

果然還是那人盡早回去的好，想到這裏，她再次打探起二皇子消息：“不知道二皇子，是不是真在揚州？如今這境況，他若在京中坐鎮(zhèn)，就再好不過了。”

這事衛(wèi)顏也曾想過，他當(dāng)時送密函如京時，還未聽聞西北戰(zhàn)事。

等知道了西戎來犯，他暗自料定，二皇子肯定不會再來揚州，誰知道，二皇子不但來了，還一來就不走了？

不過山匪的事情和太子有關(guān)，這也是樁大事，衛(wèi)顏沈吟道：“多半脫...”

“你敢！”

咣當(dāng)一聲，劍的旁邊，多了個素白的劍鞘。

“脫...”衛(wèi)顏結(jié)巴了半天，對上周承睿的目光，不開身三個字，被徹底嚇回肚子。

還想脫？還要脫多半？周承睿雙眼冒火，險些維持不住君子風(fēng)度，自己都走了一來一回，這倆人居然還在茶肆裏親親我我，談?wù)撌裁疵摬幻摚摱嗌伲?

周承睿按著劍鞘，盯了杜若雪片刻，收回目光惡狠狠瞪向衛(wèi)顏。

衛(wèi)顏把腦袋都快垂到桌子底下，心道，我招誰惹誰了？為什么像是沖著我來的？

見狀，周承睿又把目光放回杜若雪身上。

膚若凝脂、朱唇皓齒，不論男裝女裝，都如此惹眼的人，放在外面實在不夠安全，何況她還有那種還好...

周承睿目光微凝，這不行，這絕對不行，自己定要早早將人娶進(jìn)府裏，方才穩(wěn)妥。

杜若雪被嚇了一跳，意識到他在盯著自己，回過神來。

她有心打個招呼，看見“趙公子”這神色，又想到，也許他已經(jīng)猜到自己身份？

回想起自己兩次在他面前醉酒，甚至還被他扶了幾次，她頓時尷尬起來，抿了抿嘴唇，沒好意思開口。

無話可說？好，很好。

周承睿刷地舉起劍鞘，一指茶肆大門。

衛(wèi)顏眨巴眨巴眼睛，委委屈屈站起來，往門口挪上兩步。

他算是看出來了，今天二皇子怕是，吃錯藥了，寧可死道友不能死貧道，雖然不明所以，他還是決定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直到衛(wèi)顏徹底沒影，周承睿再轉(zhuǎn)過身來，再次盯上杜若雪。

杜若雪：好像，這氛圍，有點不對勁？

周承睿瞪了片刻，一把拿起桌上佩劍，刷刷刷幾下刺向四周竹簾，半卷著竹簾的繩結(jié)被悉數(shù)砍斷，竹簾嘩啦啦放了下來，將二人圍在中間。

杜若雪后知后覺地看看四周，簾子密不透風(fēng)，連外面半個人影都看不見，這是，要做什么？

“你不是喜歡看嗎？”周承睿咬牙切齒，修長的指尖搭上了自己領(lǐng)口系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