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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第八十章（2 / 2）

夜色已深，春夜猶帶些微涼意，吹過衛(wèi)秀泛紅的面頰，卻不能涼卻她一顆滾燙的心。

新房中侍婢林立，見駙馬來了，相互間相視一笑，一齊低身一福，齊齊退了下去。

衛(wèi)秀合上了門，便朝里去，那個她期盼已久的人，坐在榻上，靜候她歸來。

到了這個時候，終于只剩下她們二人了。衛(wèi)秀忽然有一種如夢初醒的感覺，這一整日喧雜都似一個夢，彌漫著喜意，歡悅，而到了此時，這個夢醒了，她整個人都清醒起來。她的目光凝于一處，聚精會神地看著濮陽，緩緩向前。

真到了此時，濮陽亦是緊張。聽聞衛(wèi)秀靠近了，她掩在衣袖下的雙手緊緊交握著。衛(wèi)秀在她身前停了下來。她并未出聲，濮陽可以感覺到她在看著她，以一種珍視的目光，凝視著她。濮陽的心滾燙起來，既是高興，又是羞澀。

你心似我心，再沒有比這更使人動容的事了。

“殿下。”她輕輕喚一聲。

濮陽垂首，也同樣輕聲的應答。

一雙手小心翼翼地觸上蓋頭的邊緣，輕輕掀開。四目相接，二人眼中都有些羞澀，卻都是滿含笑意。

一旁有玉樽、酒具，衛(wèi)秀探身過去，一手端過一杯，將左手的遞與濮陽，看著很是流暢，濮陽接過酒樽時卻感覺到那酒樽有些顫抖，衛(wèi)秀在極力鎮(zhèn)定著，以免酒灑出來。一個從來都穩(wěn)重的人，少見她這般笨拙的樣子，濮陽心頭一軟，喜意更濃。

二人雙臂交纏，飲下一半，再交換酒樽，飲下另一半。

這便是合巹酒了。最初，合巹用匏瓜，匏是苦的，用來盛酒必是苦酒，既分為二，象征夫婦同甘共苦。

衛(wèi)秀抬眸，望著濮陽，盈盈笑道：“今生今世，風雨同舟，攜手相濟。”

濮陽亦回道：“苦也隨君，樂也隨君。”

語罷，二人相視而笑，到了這時，才有一些真實的感覺了，她是她的駙馬了，而她已是她的妻子。她們已是彼此在世上最親密的人。

衛(wèi)秀接過濮陽手中的酒樽，放至一旁幾上。

只剩最后一件，今日之禮便皆成了。

內(nèi)室床榻已設(shè)。

二人逐漸又踟躕嬌羞起來。衛(wèi)秀更緊張一些，但她不忍濮陽無所適從，便道：“我為殿下脫簪。”

濮陽答應，移步至妝臺。

她發(fā)上滿是簪釵，十分隆重，衛(wèi)秀一件件除下，十分小心地避免扯到濮陽的頭發(fā)。她更加緊張起來，比方才更為難安。公主在她眼中，怎么都是好的，于是她對自身的不足也更在意起來。

釵環(huán)盡去，濮陽攬鏡一觀，便也體貼道：“我為郎君寬衣除冠。”

衛(wèi)秀極力鎮(zhèn)定，欲與尋常一般，她點了下頭，想要答應，她們已成夫婦，便是最親密的人了，自然不能見外，可話到了嘴邊，就變成了：“我自己來，里間已備熱水，殿下可先凈面。”

濮陽妝容猶在，自要擦洗之后，才好……入睡的。

她略一思忖，便答應了，起身去了內(nèi)室。

衛(wèi)秀微微松一口氣。待濮陽身影消失，她方轉(zhuǎn)動輪椅，取過一旁的拐杖，撐著自己立起，而后解開外袍，艱難脫下。

說是艱難，其實也并不多難，近二十年，她都是這樣過來的，早已習慣了。可若落入旁人眼中，不免為她覺得辛苦。

待她重新坐回輪椅，便已只留下一身雪白的中衣了。

她轉(zhuǎn)入內(nèi)室，便見濮陽已在坐在榻旁等她。166閱讀網(w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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