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繼藩還能說什么呢?
唯一能做的,似乎也只有為朱厚照默哀了。
好在,弘治皇帝似乎打的也累了,鞭子一丟,道:“讓太子好好反省吧,什么時候知道了自己的過失,再來請罪,若是還執(zhí)迷不悟,哼!”
偏生朱厚照是個頑固到了極點的人,口里大叫著:“就是種瓜啊,兒臣和方繼藩一起種的,方繼藩說能種出來,就定能種出來,父皇……兒臣……”
方繼藩長嘆了口氣,世上少了一個太子,人生真是寂寞啊。
結(jié)果……其實已經(jīng)可以料定了。
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情緒的弘治皇帝,霎時火起,親身彎腰撿起了鞭子,緊接著,便又是一陣陣的哀嚎。
鞭子有一個好處,尤其是軟鞭,它能將人打的皮開肉綻,卻不至傷筋動骨,因而可以隨意發(fā)揮,接下來所發(fā)生的事,大抵只是自由搏擊的范疇。
方繼藩覺得自己已經(jīng)救不了朱厚照了,蒙著眼睛,眼不見為凈,本少爺暈血!
…………
小半時辰之后,在詹事府左春坊的明倫堂。
經(jīng)過一場狠揍后,總算消了點氣的弘治皇帝正跪坐在這,前來當(dāng)值的左春坊、右春坊的翰林官們,得知了大清早所發(fā)生的事,個個噤若寒蟬,面容肅穆,不過……
看他們?nèi)鐔士煎枷蚝胫位实壅堊铮搓愖约簩μ邮栌诮虒?dǎo)的模樣,方繼藩甚至心里在想,他們的心里,一定是帶著喜悅的。
弘治皇帝此時心里無比惆悵,命人斟茶遞水,等劉瑾小心翼翼地來稟告:“稟陛下,太醫(yī)已來了,太子殿下已在寢殿治傷,想……想來……想來無大礙。”
“嗯。”弘治皇帝板著臉,淡淡的頷首。
不過似乎眼眸的深處,多少還是有些不忍,可有什么法子呢,實在太荒唐、太胡鬧了,簡直就是將朕當(dāng)成了傻子,這就算了,竟然還死不認錯,真是一身的臭毛病,不打不成啊。
他抬眸,看了詹事府里的上下諸官一眼,突的道:“王卿家。”
王卿家,便是王華,乃是詹事府少詹事,主要負責(zé)右春坊,位列楊廷和之下。
王華出來,行禮道:“臣在。”
弘治皇帝呷了口茶,舒了口氣,勉強地笑了笑,眼中不禁有了幾分羨慕之色,腦海里想的,又是別人家的孩子啊!忍不住道:“聽說你的兒子,此番會試名列第四?青年俊彥,讓人好生羨慕。”
第四名的乃是王守仁,他的考卷,弘治皇帝是親自看過的,確實是文采斐然,雖然少了歐陽志、劉文善二人文章的老辣,也少了唐寅文章中的那股子巧勁,卻也不失為良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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