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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我舍不得（2 / 3）

謝溪靜了幾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寧云簡見他不說話，既不開口找話說，也不趕他離開。表兄弟二人就這么一個看著門外的春光，一個垂眸出神地看著面前的茶盞，彼此無言靜坐。

最終是謝溪打破了靜寂，喚了寧云簡一聲“表弟”。

謝溪極重君臣之禮，今日還是第一回這么叫他。

寧云簡將目光從門外移回謝溪臉上，靜靜等著他后頭的話。

“太苦了?！敝x溪頭疼得厲害，難以承受般閉了閉眼，“表弟可否教教我，我該如何是好？”

寧云簡伸指轉(zhuǎn)著面前的茶盞，轉(zhuǎn)了十來圈，方低聲道：“你若真喜歡她，自該知道怎么做，何需朕教你？”

謝溪心如刀絞，連呼吸都疼得厲害：“我舍不得?！?

“是她痛苦還是你痛苦，你自己選罷。”寧云簡重又看向門外盛放的桃花，想起崔幼檸昨夜吵著要喝桃花釀，喝了之后直到現(xiàn)在都還在暈乎著，戳小臉都沒反應(yīng)。

“聽聞那夜你夫人恐懼之下曾報出‘宣平侯世子夫人’這個名號，”他屈尊親自為表兄倒了盞茶，“或許，朕是說或許，或許你夫人在心底深處是認(rèn)你這個夫婿的，起碼對你不全是憎惡。你放她走，與她慢慢來，可能你們二人還能有緣分重新來過?！?

謝溪低垂眼眸靜了很久，啞聲道：“容我想想?！?

“你慢慢想罷，終歸這是表兄自己的事?！睂幵坪喌Γ澳且彩潜硇肿约旱姆蛉??！?

“也對。”謝溪也怔怔一笑，“她是臣自己的夫人?！?

謝溪站起身來，行禮告退。

他回到院中，在房門口站了片刻，方邁步進(jìn)去。

婢女呈上了早膳。謝溪端了碗粥走向床榻，輕輕喚了妻子一聲。

孫蕓沒理。

謝溪忍著心口撕裂般的疼，穩(wěn)著聲線說道：“你喝完這碗粥，我便放你走?！?

孫蕓聞言立時回頭看向他，眼中終于有了些許光亮：“當(dāng)真？”

她餓了兩日，聲音啞得厲害，語調(diào)卻是微揚(yáng)的，帶著不敢相信的喜意。

原以為怎么也要餓個三四日直至昏過去才能讓謝溪的態(tài)度有所松動，沒想到兩天就夠了。

謝溪哽咽一瞬，點了點頭，扶她起來：“這粥不燙，剛好能入口，你自己喝還是我餵你？”

“我自己喝?！睂O蕓艱難下地，“不過要先洗漱?！?

謝溪聽罷把碗放下，將她扶回去：“那你坐著，我將東西端來便好?！?

孫蕓怔怔看著他的背影，想起當(dāng)初懷胎十月，他也是這樣事事親力親為，不愿假手于人。

夜裏睡不著，謝溪雖第二日一大早要上朝，但每每她一醒謝溪便也跟著醒，扶她去小解，端著痰盂接她嘔出的穢物，或是為她按揉腫脹酸痛的雙腿和肩背。

她什么時候重新睡著，謝溪便也什么時候才躺下。

有時腹中孩兒折騰得厲害些，直到天蒙蒙亮她才有了睡意，謝溪將她哄睡后半刻未歇便得去早朝，接著去上值，傍晚下值歸來又繼續(xù)照顧她。

京城高門大戶的男人不在妻子懷胎時去小妾處就算不錯了。她捫心自問，即便溫柔如她那早逝的竹馬蘇逾，應(yīng)也做不到像謝溪這樣體貼。

見謝溪端著東西過來，孫蕓收回思緒，被他伺候洗漱，然后接過他遞來的粥。

她舀了一口香甜的粥喝進(jìn)肚，頓了頓，抬眸看向謝溪：“你也去喝一碗罷?！?

她好歹還被謝溪強(qiáng)灌了幾口吃食，謝溪卻是一點都沒吃。

謝溪眼眶又紅了，依言命下人端了碗粥過來，坐在床邊的圈椅上喝。

他喝得很慢，幾乎要與孫蕓這個女子喝得一樣慢了。

但再慢也有喝完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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