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笑上班第一天，被人事科的干事帶去財務科報到。財務科一共六個人，科長和出納是男人，剩余四個都是女性，還是年紀比較不算小的女性。

林笑笑進來后見到所有人都在努力工作，人事科干事向科長介紹她，也沒有人主動抬頭看她一眼。她看到出納的算盤珠子撥得啪啪響，嘴里還小聲的念叨，其他人桌子上也堆滿了的各種單據和稿紙。

江民笑著調過小干事，讓他放心去忙，新人就交給他來安排。小干事知道江民盼著新人盼了好久，終于添回人手，他肯定比自己更上心，也就放心的回去交差。

“林笑笑，你來跟著羅姐算工資。”江民看過林笑笑的資料，暫時只知道她有一手好字，剩下的能力還要再看看。這個他暫時是收下了，可在沒轉正之前，要是能力不行，他也只能讓她換個崗位，財務科可不養閑人。

林笑笑拉把椅子坐到羅姐身邊，看著她算車間工人的工資。羅姐拿過一堆工單，把計算方法說一遍，然后扔過一堆單子和算盤，讓林笑笑自己慢慢算。

林笑笑又不客氣，自己找了一張空桌子，把單據和算盤放好，準備好字筆。她左手翻著工單，右手撥弄著算盤珠子。開始她還需要慢慢回憶當年學過的珠算口決，等小半個小時過去，她找到感覺后手上的速度也快起來。

羅姐交給她的一堆單據她算完之后，把結果寫在紙上交給她。羅姐手上的單子正算到一半，讓她先等著。林笑笑偷家打量著辦公室其他人，科長穩坐在最后面，好像沒有看到她這邊的動靜，其他人也漫不關心。

羅姐把手里的單子算完之后，提筆把結果抄在草稿紙上，才回頭看林笑笑算出來的結果。她看了一眼紙上的結果，懷疑的看著她：“這么多你都算完了？沒有出錯？”

林笑笑把單子輕輕推過去：“不相信您可以再復核一次。”

羅姐第一次正視她：“你以前做過？還知道復核？”辦公室其他聽到羅姐的問話，也扭頭看著林笑笑，這招人還能招到一個熟手。

“沒有，以前偶爾給村里會計幫忙見過一點。”林笑笑輕輕一筆帶過自己速度快的原因。

羅姐低下頭準備復核林笑笑算出來的數字，她暫且是相信了林笑笑的話。其他人也收回目光，繼續專門手里的事。江民等大家都低頭干活，才盯著林笑笑看。他注意到她一直比較淡定的表情，一般人第一次上班多少都要緊張，可是她卻沒有，所以他這次是成功撿漏，招來一個熟手。

羅姐打算盤的速度并不比林笑笑速度快多少，等她算完之后才發現竟然一個都沒錯。她心里詫異，面上卻依舊面無表情的又扔了一堆單據過來。

林笑笑也沒說話，接過單據就開始打算盤。等到中午吃飯時間，她已經把桌上的單子都算完了。羅姐沒想到她速度能這么快：“你以前練過算盤？”

林笑笑臉上卻帶著恰到好處的職業微笑：“嗯，我跟著村里會計學過一點。”心里卻在嗤笑她問的好，她一上來就扔下單子和一把算盤，也不教她怎么用，她要不會是不是還得各種好言好語求著她教。

羅姐又聽到是和村里會計學的，心里已經認為林笑笑是村會計的女兒，心里暗暗決定調整對待她的態度。江民坐在后面也聽到倆人的對話：“小林，你暫時就和羅姐一起負責算工資，你們倆一個初算，一個復核，要保證工資不能出一點差錯。算錯了被工人找上門，問題就大了。”

林笑笑點頭應下，兩個人負責算工資，這還要能算錯，她也沒臉再干這份工作。中午休息大家都是在食堂吃飯，林笑笑也沒有回家。從工廠走回家，要走四十五分鐘時間，等她走到家還來不及喘口氣又得往回走。

她已經和蘇言說好，中午她在工廠吃。他從食堂打飯回家帶著蘇易一起吃，晚上下班她再回家做飯。

在食堂里林笑笑看到賣的菜都是簡單好洗的菜，有豆腐和南瓜，還有卷心菜。這些菜都是素菜，當然食堂也會賣肉菜，但是那搶都搶不到，而且還有規定，一周才賣一次。

林笑笑對食堂飯菜已經調低期望，但是吃進嘴里那一刻她才知道有多差。她對食材已經不抱希望，對廚師的手藝也不抱希望，但是吃一口飯，里面盡是砂子是什么情況。

她這會才后知后覺的想起來，每天家里蒸的米飯沒有砂子是因為她每天在淘米之前都會不厭其煩的挑選。這也是家屬院里很多人看不慣她的原因，說她裝什么金貴人，又不是地主家小姐，一點小石頭有什么關系，吃的時候吐出來就好。她天天挑出來，就她家吃飯不用吃一嘴石頭，結果連累她們被家里男人罵懶婆娘。

林笑笑看著其他人都能面不改色的吃飯，吃到最后還把小石子吐出來。她很想問他們是怎么練出這種技能，她為什么做不到。她沒有吐砂石的技能，只能每吃一口就先挑出來。她吃飯的速度比別人慢了很多，等一個科室的人都吃完，她碗里還有大半飯菜。

她面上笑嘻嘻讓他們先走，她在食堂慢慢吃，心里想著等她們走了，她趕緊趁沒人看到把剩飯剩菜倒掉。

林笑笑等科室的人走遠之后才走到垃圾桶邊，她可不想被人抓到浪費糧食。倒點剩飯也要像做賊一樣偷偷的，不光不能讓同科室的人看到，也不能被其他人抓到。

林笑笑手腳利落的抓住一個無人注意的機會，順利把剩飯倒進垃圾桶。她洗完碗放回碗架，摸摸還半空的肚子，又慢慢從空間偷渡出一塊蛋糕。她吃完之后才回到辦公室，除了科長不在，其他人都坐在一起聊天。

她推門進去后，大家看了一眼，又繼續開心的聊起各種八卦。辦公室里年紀最大的男出納則安靜的獨坐一處，不參與她們這群女人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