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要晚上喝?
魁是見慣了這場面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徑直半露著肩膀用指尖劃過那玉面男子的臉頰。是啊。怎么了,請教你的名字。
這男子似乎沒有察覺到那怒意,或者是察覺到了但并不說開去,于是就說,我叫盛千揚。繁榮昌盛的盛。
多好的名字,可惜用在這人的身上。魁暗想著,拉過白的手徑直往外走去。不奉陪了。
身后的人沒有挽留。大概也知道魁和白的性格是留不住的。
你怎么不說話。
終于擺脫了不適的魁舒服了不少,你怎么可能把那銀鈴忘記呢。分明是那人在你身上偷的。你還要跟著他們進去喝茶。擺明了就是想把我們拐過去。
方才那茶水鋪的姑娘話也說不清,眼神裏是無望和驚恐。你說這裏的女子,是不是都——
白閉上了眼。
但凡是落后些的都是如此,然而作為我們是沒辦法干涉的,即便是干涉也該是因果到了時候,所以以后你再見到,最多也只能助推一把。
為什么?
因為此為本性,助推過度,有違常理。
違背了嗎?
那本身就是罪惡所在。如果不加以制止,那如果有越來越多的人陷于此地怎么辦?
白輕聲嘆著。你不知道。這是殺不盡的。甚至于他們總有辦法躲著,像是陰暗潮濕的蠕蟲,除非將根源盡數斬殺,否則總是會重新生長出來新的。這也像是草,風吹過了又會生長。人性善惡兩面,本就是自然規律。
但是我……
你看。你先前沒有體會到么?滅了一個總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人性本來就是如此,除非你讓所有人都心存良善,否則總有大小惡行隨身,業果輪回。
總是如此。見慣就好。
將銀鈴小心地擦拭了一番藏好。
白就繼續朝著西北去了。魁仔細想了想,明白了這個道理。
良曳這個地方習俗本來就是如此。正因為是那些人從未了解過大愛是如何,只為了生存而生存,明明也有能看到外頭的機會,卻縮進去充耳不聞。
怪不得外頭。
那裏原來生長的女性也早就聽習慣了這些話,人演慣了戲,要短時間內脫離出來,是脫不出來的。甚至會成為那戲裏的人。
白的話有深意。但是細細琢磨會更加覺得鉆心的疼痛。
戲裏的人不知道自己在戲裏。戲外的人或許也沒辦法幫她們逃離的。
白煙裊裊,風聚合了黃沙,像是海市蜃樓,更像是怎么也出不去的迷宮,斷了的軍旗還未被風沙腐蝕,只是半截入土,半截倒地,拾起來還有良曳二字,筆力強勁可見。
將軍。
那人坐在黃土上仰著頭喝酒,佯裝未聽見,過了半晌,轉過頭來,臉上雖然帶著胡須,卻依舊能見當年風華。
將軍的姓名是?
蔣玉龍。
抱拳行了禮,徑直走到白的跟前。你將我的魂魄散了吧。
為什么?
白問。
其實你本可以繼續活著。你沒有和誰結怨。也沒有犯下任何的過錯。本可以繼續存活在這個世間的,他人感知不到你。
我未能守住這片黃土。
但是這片土地比原先的良曳好太多了。你瞧這裏的女子,搖曳生姿,比良曳自由得多。
將軍。失敗有時候反倒是件好事。
白總是話裏有話,魁心底明白了幾分。雖然良曳失去了一部分土地,但在那失去的土地上,反倒是比原先的良曳要來得自由許多。
你沒必要殉國。
我的意思是……
三百年前。這裏還是良曳的故土。
蔣將軍。盛千揚風塵仆仆地騎著馬來到府邸,臉上寫的是光榮得意。你我二人現在皆在朝為官,我還要感謝你曾經對我的知遇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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