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姝嘆了一口氣,接著大致向敖子陵講了自己的身世,蜀國的境遇,拜入蓬萊的原因,以及這次出島的目的,只是中間略過和師姐逃下島的事情。
敖子陵聽的時候時而點頭,時而顰眉,時而嘆息。鸞姝可以看出來,他是真心為自己的遭遇感到心疼,就恨沒能早點相遇。
“所以事情大概就是這樣了。苦日子早都過去了,我現在過得很好。不僅從師父那學了一身醫術,還能學以致用,治病救人。我也是來到蓬萊之后,才知道世界上原來還有那么多可憐的人……我以前實在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太過嬌寵了……接下來我打算先找往生草,解救少司命,然后在蜀國停留一段時間。經過這些年動亂,我的子民們想必急需幫助,我也必須用自己的力量做點什么才行。”
她說話時,敖子陵便一直笑瞇瞇的瞧著她,瞧的鸞姝都感覺有些奇怪了,摸摸自己的臉,問道:“怎么,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
敖子陵搖了搖頭:“我只是覺得,你的脾氣性格真的一點也沒變。哈哈,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愿聽這個。”
敖子陵忽然又斂住鸞姝的手,捧著她的臉,鄭重道:“只是你要知道,你從小所受的嬌寵、溺愛全都是你應得的,哪怕再多也不為過。所以,不要愧疚。”
鸞姝臉色紅了,連忙把頭側過去,不敢看那雙太過深情的瞳眸。
敖子陵笑了笑,放開手,隨后又正色道:“我最近還有些事,你愿意等我兩天,再動身去鬼界嗎?”
“啊?”鸞姝一怔,“你也去?”
“當然,鬼界危機四伏,執念之海更是兇險,若不親自陪你去,我不放心。”
鸞姝大吃一驚,記得以前曾聽師父提過,神族與鬼界曾定下約定各自為政,互不來往。但看敖子陵神情極為認真,不像是說笑,倘若敖子陵貿然前行,那豈不是要打破兩界直接的約定?更何況往生草是鬼界靈草,若引起神鬼兩界戰爭,她這個罪人可實在擔當不起啊。
于是連連擺手:“不必不必,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你千萬別沖動。要是給鬼界發現了,豈不是要引起誤會?”
敖子陵笑道:“我當然有辦法不被鬼界發現行蹤了,只不過要潛入執念之海并全身而退,還需要做些準備。”
鸞姝忙道:“真的不用,我有幫手的。殷老板說柳離軒無牽無掛,是最適合潛入執念之海的人選,而且進入鬼界后,殷老板也會給我們帶路的。”
“你說……他?”敖子陵皺眉,“那你為何會帶他回蓬萊?也不用遁術?那日敖霜以為是有人想要闖入蓬萊才……”
敖子陵語聲忽然頓住,站起身來,眼中寒光四射,冷冷道:“莫非是他以此為條件脅迫你帶他上島?我去殺了他!”
“不不不!你誤會了!”鸞姝大驚失色,連忙拉住敖子陵,心說這少主怎么老是這么沖動?
敖子陵問:“那是何故?”
鸞姝心中暗暗叫苦,想這下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逃出來的了,但也只得將實話全都說了。敖子陵聽罷略微沉吟一下,又問鸞姝:“那曲《召靈》……是我一位故人留下的,只是那首曲子已經失傳近三百年,他是如何得來的?”
鸞姝笑道:“聽說那是他之前游歷時得來的,真巧啊,原來也是你認識的人。”
敖子陵苦澀的笑了笑:“是啊,真巧……”
真是巧的很,偏偏每次你都會遇到他,無論是三百年前還是現在。
敖子陵沉默了,似乎陷入了久遠的回憶。
剛經歷過一次生死劫難,鸞姝仍然心有余悸,她看敖子陵臉上和煦的笑容突然消失,生怕自己方才說錯了什么話。
這天地間靈獸以龍為尊,龍族更是從盤古時期就存在的可怕勢力,若不因為敖子陵誤把自己認成了已故的未婚妻,他們或許早就見了閻王。于是鸞姝連忙抱拳一禮,道:“我們實在不知道冒犯了你的朋友,我代他向你賠罪。”
敖子陵這才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柔聲道:“不用,那故人并非我的什么朋友。既然有緣相識,你們都是我宮中的貴客。”
看著鸞姝慌張的模樣,敖子陵忍不住又笑了,道:“你既然不想讓趙先生知道你偷跑出來,那冰玉蠶不如從我這里拿。”
鸞姝心下一喜,搓了搓手:“哎呀,這、這怎么好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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