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是真正出手對付王元的人是陳利亞,但不知因為什么緣故，王元把這筆賬算到了何壬羨頭上？可世界上怎么會有這種神仙巧合？
要是她要面對的真是陳利亞，那……那他們還是自首算了。
“王元為什么會認(rèn)為是你洩露了他的罪證？”
“不知道。”
何壬羨沒有提何雙平死的那天,王元在咖啡館裏要與她分手，她為了反將一軍,一時意氣說漏王元在洗錢。只無辜地眨了眨眼：
“我真的一點都沒有得罪過他……再說他洗錢的事,不還是你告訴我的么？”
李維多抬起頭,淺色眸子盯住她的眼：
“你們發(fā)生了沖突？”
“沒有。”
“沒有沖突，人卻死了？”
“我沒殺人。”
“那王元是覺得我的床底比他的床底涼快,自己自盡在這裏的？”
今天撞破的秘密，實在是太出乎人意料。李維多習(xí)慣性伸手想去包裏掏煙,卻意識到她所有的煙都被陳利亞扣住了，像大蕭條時期的配給券，按根數(shù)發(fā)放。
她從沙發(fā)底摸出一根吸到一半的、也不知是多久以前的煙蒂,甩了甩上面的灰，點燃。
何壬羨在她身邊坐下,覺得這種沙發(fā)底下躺了不知多久的煙太不衛(wèi)生了，想從她嘴裏抽.出來，又不敢：
“我和他在客廳聊的事情。你房間的錄音器如果現(xiàn)在聽不見我們的談話,那應(yīng)該也聽不見我和王元的談話。我會把他拖到你床底下……也只是因為我們?nèi)齻€房間就你那味道最大,能掩蓋尸體的味道。”
……敢情她還有這個用處？
“你覺得你這個說辭,我會相信嗎？警方會相信嗎？沒有沖突,沒有爭吵,他忽然找上門來，死了。你既然和他毫無瓜葛，卻沒有叫救護車也沒有報警，反而藏匿了尸體？”
李維多夾著煙,盯著那煙絲上浮，說：
“去報警吧，壬羨，這個案子要脫清關(guān)系是有點難，但我認(rèn)識一個打官司非常厲害的律……”
“不能報警。”
何壬羨說：
“他來找我之前，我給他發(fā)過信息放狠話，說我總有一天要殺了他。只要這條短信被翻出來，警方不會相信我沒有殺人。”
“你為什么要和他放這種狠話？”
“這就說來話長，但人真的不是我殺的，也不是死于什么心臟病。”
何壬羨的神情非常平靜，甚至還歪頭笑了一下：
“他啊，是憑空死的。”
……
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下，小路盡頭的燈一盞一盞漸次亮起，遠遠看去像授光的長帶。
秒針一秒秒走向十二，時針嘀嗒一聲扣在整點。
時間到了。
他已經(jīng)在她樓下等了快三個小時，可她還沒下來。
剛才她是和她室友吵架了？吵架內(nèi)容還有點值得玩味，最后那句是什么來著？
你傻了……
還是……你殺了？
黑色小手機在指尖滑了一下，陳利亞撥通電話，眸色如暗夜流光，微微一轉(zhuǎn)。
嘟了幾聲過后，對面?zhèn)鱽砼诵⌒囊硪淼穆曇簦?
“領(lǐng)導(dǎo)？”
“還不回家？”
他低聲說：
“在自己的場地玩得太開心，忘了時間了？”
“……也不是。”
她語氣像是非常為難，躊躇了兩秒才請求道：
“領(lǐng)導(dǎo)，剛剛發(fā)生了一點事情，我不小心和室友吵架了，隔兩天又正好是我另外一個室友的生日，我能不能今天晚上呆在家？”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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